黄昏已过,如血残阳流进花湛芳的屋子,从一开始覆盖黑色的六边形黑色木桌上蔓延到她睡觉的床边。
桌子上安娘子送过来的油纸包散发出阵阵香味,刺激这花湛芳的味蕾,她一天都没有吃饭。
吃完油纸包里的点心,看见油纸包上有一行字“子时,福宁殿偏院。”
去?
不去?
想了半天,花湛芳还是决定不去,白天她已经见过司徒羿栩,韩娘子要见她大可以正大光明。
这个纸条有阴谋。
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谋划自己应该从哪里打二等丫鬟中,毕竟她现在的地位,是在是福宁殿里最低等的。
洒扫。
贵妃用了她几次,只要出了问题,就会毫不在意地杖毙。
既然如此,打入二等丫鬟,还得从春月开始。
打定了主意,就要养精蓄锐算计好自己要从哪里开始。
今日是进宫第三天,就从和宫女们一同生活劳作开始。
翌日一早,花湛芳跟着众人来到吃饭的地方,这里是福宁殿的侧院,是距离主殿最远的地方。
众人在这里吃饭,花湛芳一进门就能感觉到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角余光带过去,确认是新面孔。
心里就有了计较,除了八大丫鬟中掌管妆容的两个,没有别人对带着对陌生人的敌意。瞧了眼身边人麻木的脸,花湛芳正准备做点什么。
正巧听见有人和冬雪、冬草打招呼:“冬梅姑姑怎么没来?”
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刮过,花湛芳听见了回答:“贵妃娘娘今日出宫祈福,妆容必要端庄,冬梅姑姑很早就去了贵妃身边伺候。”
祈福?
花湛芳筷子顿了顿,一个怀孕早期的人难道不是蜗居更加稳妥,舟车劳顿,去东都外的皇家寺庙祈福,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孕是真是假。
这件事不是她能够操心的,暂且放一放。
打好饭,花湛芳专门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刚坐下就听见春月的声音:“你怎么敢来这里?”
“我为何不能来这里?”
春月脸上肥硕的肉晃荡了片刻,是她转头看向了二东,转过头来的时候,撇了撇嘴:“你进宫难不成不是为了伺候贵妃娘娘妆容?”
花湛芳低下头,声音不大不小:“贵妃娘娘说我的手是神手,能够帮她留住圣上的心。”
春月哼了一声:“我劝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湛芳面前的碗已经被反扣在桌子上。
下巴被捏住被迫抬头,对上和春月一样狭长的眼眸,看见里面的恶意,花湛芳等她发难。
“就是你,用狐媚子的那套迷惑贵妃?”
这番话在花湛芳这里不说是夸奖也差不多,说一个女子是狐媚子难道不是说她漂亮,可是,为什么被迷惑的是贵妃?
花湛芳微微垂下目光,瞧着捏自己的那只手,冷笑一声,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扣住对方命门,握住中指和食指狠狠一拧。
对方的嚎叫声让花湛芳缓缓绽开笑容:“不知道这位姐姐姓甚名谁,找我有什么事?”
她近乎平静的话语在这个已经没剩几个人的屋子里回荡,春月嘴里的饭还没咽回去,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在看罗刹。
“你,你放开我,我是贵妃身边的冬雪,贱婢,你敢动我的手?”
笑容不变,拧着冬雪的手更加用力,花湛芳逼近冬雪:“冬雪?你觉得你的手若是不可替代,我为什么会进宫?”
扎心谁不会?
花湛芳能进宫就说明她对贵妃有用,各种内情又怎么会让冬雪这个级别的人知道,那还不是由着花湛芳胡说。
给她们八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求证。
冬雪的脸已经扭曲,嘴唇颤抖着却不肯服软,见她这幅模样,花湛芳也不松手,非要等到一个道歉。
她还没吃饭呢,这饭碗就被她给扣了,想拿身份压人,她还不配。
春月见状过来扯花湛芳:“你是新来的,怎么敢和二等丫鬟打架?要贵妃知道了,你肯定会死。”
“我已经在冯太医那边成了药人,我不怕死,我也死不了,我现在咬谁一口,谁就会中毒,我身体里的渡鸦多了去了,相生相克,到你们体内就不一定了。”
说完,锋利的牙齿就挨上冬雪的脖颈,能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皮肤上起了疙疙瘩瘩的东西。
“不要,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挣扎了半天,依然不能从花湛芳的嘴下逃脱。
头皮传来疼痛,是冬草拽住了花湛芳的发髻,迫使花湛芳松手,利刃已经落在手中,花湛芳已经想好,一定要冬草的胳膊就此废掉。
利刃还未出袖,她的发髻一松,转而她的手也从冬雪手上松开,花湛芳抬起头,看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