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算托贺娘子问问莫晁,查清楚人才能对阵下药,除恶务尽。
终于等到冬草离开,花湛芳从黑暗中走出来,抬眼看了看被乌云遮掉一半的月亮,伸手推开角门。
缓慢回到自己的屋子,花湛芳拖着疲惫的身体烧了一大壶水,倒进木盆里,缓慢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在木盆里照了照自己,脊背上青红交错,是被珊榕郡主手下的人打的。
拿着帕子把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擦干净,花湛芳换了一身衣服,这是她从教坊司带出来的衣服,是大母给她缝制的,现在穿已经有点短小,但花湛芳并不在意,她穿着这个衣服就像大母还在陪伴她一样。
腿在木盆中缓缓伸展,花湛芳此时才发现里面青紫,隐隐泛着黑色。
应该是里面的韧带出血。如果处理不好,她会残疾。
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没办法走到太医院去找颜娘子。只能自己熬一熬。
收拾完毕,花湛芳躺在床上,双手抱膝,只能凭着意志忍着疼,她知道如果真的韧带断了,那是需要开刀的,如果真的侥幸不用开刀,那就只能慢慢养,不能乱动。
躺下,却睡不着,她今日出去之前就是在福宁殿的小厨房捏了一块点心,此时已经饥肠辘辘。
好饿,好想大母的阳春面,好想乐叔做的素的红烧肉,现在如果能给她一碗红烧肉,她的膝盖立刻就好。
还是睡吧,梦里啥也有。
眼睛忍不住的闭上,那黑色和红色的烟雾又出现,无论她怎么逃跑,那烟雾始终缠着她。
“芳娘,你又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回去?”
大母平时温柔慈祥的脸上难得流出几分严厉,花湛芳盯着严肃的大母,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大母,大母,我好想你,你带我走吧?”
“乖芳娘,不哭不哭,有大母陪着你,咱们去舅老爷家里,那里一定平安的,舅老爷军功赫赫……”
画面一转,她站在那影壁面前,父亲留下的字还往外渗着血,她的肩膀被人握住:“芳娘,报仇!”
没有回头她也能听的出来,这就是来庄子上接她的三哥的声音。
她缓缓回头,却只能看见三哥青色的下裳,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
奔跑,她希望追上他们,为何留下的是她,为何不能都把她带走?
“娘亲,大母,我真的好累,好痛。大母,救我……”
她追不到,她摔倒了没人来扶她。
好痛。
一双手被泪水濡湿,她抬起头,有个人正低着头看着她:“小妹妹,你怎么了?”
花湛芳认出来那个是司徒羿栩,比起上次见面,他好像长大一些,脸上十分严肃,有天潢贵胄的威严。
对着她,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你能帮我把我爹爹娘亲带回来么?”花湛芳听见自己说。
司徒羿栩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变成贵妃的脸:“花家是脏的,他们做了很多的脏事,活该被灭门!”
花湛芳捂住耳朵,不是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大母说:“母亲还未及笄就是名满东都的书画圣手,她说父亲和母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湛芳想站出来反驳,但是黑烟从他的左侧肩膀穿过,她又看见冬梅的笑脸,那脸上的白.粉一点点往下掉:“你想赢我?做梦!”
眼珠子快速转动,但是眼皮重似千斤,她实在醒不过来。
不知道她的屋子里会不会有人过来,如果看到她这幅样子……花湛芳告诉自己快点醒来。
原来她已经到了要服用秘心丹的时间。
意志力压过黑烟,睁开眼,花湛芳有些吃力的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是她的屋子。
地上的木盆还在,帕子也在原位,没有人动过。
她下意识的抬手,发现手边趴着一个人。
下意识往木床内侧滚去,循着声音看过去,愣住,紧绷的肌肉一寸一寸松弛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昨夜到时间,我就过来了,看见你睡的很痛苦,芳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进宫?”并不回答韩娘子的问题,花湛芳反问,在药膳事件之后,她一直没有和韩娘子见面。
“贵妃动了胎气,需要人安抚她的情绪,圣人可没有这个耐心,就派人把我宣来了。”
“是不是还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扣下了?”花湛芳开口,从韩娘子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韩娘子,你可知道,杜贵人小产。”花湛芳知晓韩娘子的脾气,她不会在乎与她无关的任何事,任何人。
果然她听见韩娘子不耐烦的声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昨日.你为何没来分宫楼?”
“那个告密的寺人真的是珊榕郡主的人?”
花湛芳颤抖着支撑起身子,盯着韩娘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