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里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漫天闪烁的星辰,无边夜色下,只有成群的流萤在林间翻飞。
秦扬看着眼前明明灭灭的黄绿色光点,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悲惨的过去果然能让人心生怜悯。
虽然他刚刚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但一件事以不同的方式说出来,落在听者耳中,便是截然不同的故事了,他含糊其辞的那几句,将他的过去塑造的十分悲惨不堪。
他虽从小处境艰难,但还远远未到需要以色事人的地步。
如今亲自诋毁自己的过去,不过是因为不想被抛弃。
他也确实成功了,他得到了“永远”这个承诺。
而既然给了他承诺,他就会将承诺变为现实。
不知秦扬心中存着怎样的心思,林子满仍在一旁拧眉沉思。
如今敌众我寡,实力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来硬的他们肯定是毫无胜算的。
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溜走呢?
她瞥了眼守在不远处,正警惕四周动静的护卫。
要想走,肯定就先得将这些人放倒。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
下毒。
只有先将他们毒倒,待其失去行动能力了,三人才机会脱身。
这样的药林子满不是没有,但林中开阔,迷烟这种最易得手的反而行不通,只能将药下在吃食中。
但准备吃食这种事向来轮不到他们插手,贸然出手反而容易引来怀疑。
将自己的想法说与秦扬听后,他略作思索,主动挑下了这个担子:“下药这件事由我来做就好,待我寻个时机,找借口为他们做一壶果酒,便可悄无声息将药下进去了。”
林子满点点头,这确实可行,有酒味做掩饰,更不易被人发觉异样:“但你也不要过于急切,先缓他们几日,这事要做就要做的稳妥,必须一次成功。”
秦扬应下了,笑道:“我做事,师姐大可放心。”
林子满淡淡觑了他一眼,心想年轻就是好,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王霸之气爆棚。
接下来几天,秦扬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林子满以为他是为他们即将逃离而高兴,不由得再次为秦扬悲惨的过去心疼了一把。
小时候的日子到底是有多苦啊,看把人逼成什么样了,连家世显赫的绝色美人都不能驱散他内心的阴影,如今知道他们快要走了,高兴成这样。
唉,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啊。
林子满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更加关爱秦扬一点。
但秦扬没高兴几天,糟心事又来了。
本来计划正有条不紊地实施着,秦扬早几日便表示自己酒量虽差,却对酿酒十分感兴趣,一直想学却找不到机会,因此时不时便要说些与酿酒有关的话题。
林芷对此倒是很满意,她并不认为秦扬是真的喜欢酿酒,而是在以酿酒为名示弱。
前些天自己邀他同去上阳宗小酌几杯,他心高气傲地拒绝了,现下怕是后悔了又拉不下面子,才借着酿酒的名义对自己示好,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呵,她早就知道,在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她的攻势呢?
看着骄傲的男人变着法子讨自己欢心,林芷得意又受用,大发慈悲地表示她爹酿酒技术是一绝,待出了得失境,就可带他去讨教一二。
秦扬不明白怎么话题又扯到上阳宗宗主身上去了,为何林芷总是执着于邀他去上阳宗呢?
他的天资并不如何出众,即使现在的修为在一众小门派中可以称得上一句佼佼者,但对于天下第一宗来说,还是很不够看的。
因此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觉得林芷这样热情是想为自己宗门吸纳人才,他的实力还远远未到如此惹人青眼的地步。
那她这样是因为什么呢?
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想了一圈都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图谋的东西,秦扬不再纠结于此,笑着说自己想要用这秘境中的野果酿酒,不知这些人中可有懂酿造之术的。
林芷对此十分不解,这秘境中的果子有什么好酿的?既无灵力又酸涩难以入口,用这种东西酿酒岂不是浪费时间?
但秦扬坚持,她便随便指派了一个略懂一二的人协助于他,教他酿了一坛几日便能喝的酒。
等到起封开酒的那日,只待夜色降临,秦扬便会借着感谢众人教他酿酒的名义,与众人共饮这坛下了药的酒。
因为只酿了几日,酒并不烈,倒也不用担心因酒误事,所以也无人会以此为借口拒绝。
只要喝下这酒,半刻钟内便会浑身乏力、意识全无,三人便可借着夜色溜之大吉。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不愧是无上真理。
先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