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下过雨雪的路面开车,再怎么样,靠近轮胎的地方也应该沾点泥土。
但是,那个人的车身,一尘不染……
还有,他是怎么做到,数都没数,就刚刚好拿了五十张百元纸币呢?
而且,这年份随身携带如此多现金的人可没几个。
边草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再次拿出那些钱细看,是真的,没有像鬼故事里那样,现金变成废纸。
那个人第一次给自己的冥币是他去扫墓用的吗?
可是,福利院到这一带附近没有听说过有墓地啊。
她将钱塞进昨天准备好的红包里,加起来,就有一万块了。
这个红包是为杜老师准备的。
到达时福利院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经过一番打听,边草得知杜老师人在宿舍。
员工宿舍位于院子的西南角落,那里算得上一个小小的老小区,住的都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或家属。
宿舍的大门形同虚设,谁都可以随便出入,里面的环境是典型的老小区花园的样子。
边草以前不常来杜老师的宿舍,但也能找得到。
她踩着熟悉又陌生的路线,七拐八绕终于来到杜老师所在的那栋单元楼下,旁边一塘死水,几平米左右大的池子上面堆了几块长满青苔的假山。
细看那汪水池,堆满落叶的水面下竟还游着几条金鱼,但有一只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缺氧的缘故,翻着白肚皮同落叶一起浮在水面。
边草抬头看了看他要去的那间房的窗外,一缕风吹过,阳台上的花草枝叶随风摇了摇。
她一口气爬上六楼,穿过不长的走廊,来到尽头处的那间房门外。
门没关,半掩着。
她喊了声:“杜老师。”
没人应答。
她敲门,继续喊:“杜老师,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人应答。
边草直接推门进去,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最先看见的是餐桌后那张中式风格的屏风。
屏风后面的空间连着餐桌这边都是客厅,但是杜老师将其用屏风隔开,做了个简单的书房。
边草绕过屏风,只见杜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他的面前是一副中式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张完成的水墨画,那是杜老师的手笔。
“杜老师,您睡着了吗?”
边草期待着对方的回应,可屋内只有风吹画纸发出的沙沙声。
“边草回来看你了,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杜康依旧禁闭着双目,身体靠在椅背上。
一股巨大的不安感涌上心头,边草有点挪不动脚步了,她将目光移到杜康的左手腕上——没有手串。
那串他常年戴着的褐色圆润珠子,不见了。
她的脑中闪出一副画面:
男人握方向盘的手心戴着杜老师的那串珠子。
边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杜老师身旁,她伸手在他的鼻尖试探了下,没有热气呼出来。
她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她不信这个结果,又用手在杜老师的脖颈大动脉按了一会儿,没有跳动……
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了,她抓起杜老师的手,已经冰凉了,“杜老师……”
*
秋月当空,微凉的风从窗户空隙吹进来,将帘子撩拨起舞,也让边草更加辗转难眠。
她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开始浮现出杜老师闭目死去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死亡了,边草毕业入职后的这半年,只是他们研发部就接连猝死三位程序员同事了。
边草光脚下床,透心的冰冷从脚底传上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再将窗户全部关上,从这个角度望出去,正好能看见斜月挂在对面的楼顶。
虽然只穿了一件旧T恤当睡衣,她还是忘记了寒冷,驻足在窗边看了许久的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一个戏谑语气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不冷吗?”
边草只觉头顶发麻,差点没晕厥过去。
一定是连续的精神打击,让自己产生了幻听。
她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别掐了,这不是做梦。”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更近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被吓着了,想要张开说话的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你……”
“你不是在找这个吗?”
说完,一只宽大的左手出现在边草的眼前,遮住了天边的月亮。
细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串褐色的珠子,即使在暗淡的夜色里,这串珠子也泛着特别的光泽。
这是杜老师常年戴在手上的珠子,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