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听完笑了,笑着笑着把头埋进膝弯痛苦出声,笑自己好大一只绿毛龟,哭当初为什么就信了那女人,不嫌弃自己身体缺陷,不嫌弃他的身份。皇后侄女司徒瑶深得帝后喜爱,那样一个高不可攀的女子,在那一日向他表明心迹,说爱慕他已久,十分欣赏他的文采。在他被巨大惊喜砸中的时候,他及时告知那女人自己天生有缺陷有碍子嗣,她十分肯定的说不在乎,还安慰他。
那时的自己怎么就昏了头,祁二爷一巴掌一巴掌的扇打着自己,宣泄心中的悲愤,天下是没有后悔药的,就算再怎么难受也把日子糟践成了这样,他对不起父亲、母亲。
那时候还是做丝绸生意的祁家在太后的暗示下,祁老爷子通过御史中丞林大人【林梓闻之父】向监管皇家宗室及藩王子女嫁娶监督的宗正府递交了求娶折,宗正大人审阅。查清嫁娶之人的户籍,宗族,三代之内是否有前朝存系,且符合皇家择偶范畴内的,才可向王上禀告。
当时还是商户的祁家不符合求娶的标准,但因司徒瑶是源成王司徒尚铸的女儿,他爹是王的得力兄弟,还有太后的纵容,所以就随司徒瑶喜好了。
婚后两人十分恩爱,司徒瑶也像当初承诺的一样没有透露出对祁二爷的半分嫌弃,小心维护着夫妻间的感情。两人当时可是过了一段举案齐眉、红袖添香的和谐日子。
一切的转变就在两人婚后第三年,那年祁家大爷喜得麟儿且是双子,那段时间阖府庆贺好不热闹。
祁言和在完成课业后,央求二叔带他出府买书,祁大作为家主很忙,祁夫人管府里诸事没空,刚好祁二夫人也在婢女的陪伴下去跟闺中密友聚会,他也无事索性就陪侄儿去书斋选书。
一大一小坐着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书斋,祁二爷给小言和挑了些诗集和游记,两人又买了些纸张,就准备回去了。
出门走到主街尾,有一家茶肆旁停着大爷的马车,二爷受吴院长之邀去鳍山书院参加诗会,想着跟大哥说一声就带夫人出门,可是几日了大哥都没回家,想着就去找大哥说说。
停好马车带着言和仆从跟着就进了茶肆,小二看见二爷就急急过去招呼。
”祁二爷今天是在大堂还是去二楼雅间。“
”我大哥在哪。“
”大爷在后院兰芝贵宾间,奴带您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后院空无一人,离屋子还有两步,房顶跳下一个侍卫拦住了二爷。
“二爷,大爷正在跟人相谈~”
“哥哥你轻点,弄疼人家啦。”
一个声音定住了所有人,那个跟自己日夜相伴,出门前还撒娇说天热想吃冰葡萄的人,说话的声音他怎么会听错,寒意从脚底蔓延。
二爷转头吩咐“把言郎带走。”仆从得令捂住孩子耳朵飞奔出去
屋里二人听见二爷的吼声也停止了,大爷开门掸了下宽袖,胸前敞开的衣襟有一条淡淡的抓痕。屋里女人整理好仪容出了门,候在侧屋的婢女立马出来扶着人离开。二爷怒目瞪着女人从面前一点一点走过,即将碰到女人的手也被大爷抓住,二爷甩了下没甩开,挥起拳头砸在大爷脸上,大爷毫不客气回击了回去,两下便把二爷打趴下。
大爷轻触刚刚被打的脸,“啧,你安安静静的走了不就没事,干什么要动手,我们是亲兄弟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至于吗!那是我的妻子呀,你作为大哥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她是你弟妹。”
“弟妹?她可是因着我才嫁你的,我的好二弟。"说完俯下身拍了拍弟弟的脸扬长而去
祁钰成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缓了好久自己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祁言和被送回家了还留下的仆从上来扶二爷,被二爷甩开,仆从跟着二爷,马夫赶着马送孩子回去了,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着。满身颓丧的二爷走在街上,路上行人向祁二爷投去了关怀的眼神,这二爷不会是又为谁出头,被哪家的官家子揍了?哎,这二爷就算娶了皇家女,那些官家子也没把他放眼里,忍忍就过了何必大动干戈;听着那些人的话心中苦笑。
而这时的祁府一片慌乱,大家找祁小姐已经把祁家翻了个底朝天。临近天黑外出探亲的另外一个管马厩的小厮,才禀了夫人院说是大小姐在大爷回府时,爬上了大爷马车不知是不随大爷出去了。
而慌忙回府的大爷听见这事,这才想起来言罄在自己马车里,当时他为了去幽会,把熟睡的孩子放在了马车的卧榻上,还关了小间的窗门。
可是马车隔间里哪还有孩子,这一下大夫人直接一口气散了,昏死过去,大爷吩咐人去满城找孩子。这一夜的祁府兵荒马乱,谁也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