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最喜欢白色,虽然颜色鲜艳的花朵也会让人觉得十分心情愉快,但是白色的花朵,却格外让她唤起那种纯洁的感觉。
自然,她也喜欢高贵的百合花,但是百合花已经有太多人喜欢,热爱,赞美,放在精致的水晶花瓶里面观赏。
反而是这种不知名的山花,自顾自地绽放,不为任何人而绽放,格外令她感动。
她不禁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那白色柔软,好像天使羽翼的花朵,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伸向那花朵,给她摘下来!
初雪一惊,忙回头道:“不要摘——”
这一惊,她就看到眼前的男子身穿黑衣,依旧戴着低低的老式礼帽,竟是非墨。
初雪心中微微一震,自从那天起,她跟非墨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但是偶尔当他们四人一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总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目光跟随着自己,只是他不挑破,她自然也不会去说明。
她冲着非墨笑了一笑:“非墨先生,不要把花摘下来,摘下来它会疼的。”
“哦。”非墨微微有些尴尬的把手放了下来,他的手很大,骨骼精悍,散发着一种可靠的感觉。
初雪不禁想着,这样温和的一双手是如何去捏断敌人喉管的呢?但是,没有办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而每个人,即使近距离看着对方,也没有办法想象,他真正的生活,他真正的想法,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遥远。
非墨有些没话找话的说,“夏小姐,主人的状况怎么样?”
“怎么样?你们不应该比我更了解吗?你们是他最信任的人啊。”初雪笑了笑。
“是吧,可是最近是你陪在主人的身边最多。”非墨斟酌了一下,“最近,感觉你跟主人之间的误会有所消除,我们也感到很高兴。”
高兴吗?非墨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可以说更多的是迷茫,他的确很想夏初雪好,也不希望她跟主人两个人再像两只刺猬一般互相争端下去,但是,看着目前这平和、祥和的景象,他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难过。
他在难过些什么?
他不明白,他是个粗人,没上过什么学,只会打人,杀人,之前主人也曾经说过要他赶紧找个女朋友照顾他,可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保护主人就够了,血里来火里去的生活,不需要一个女人。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开始注意这位夏小姐,她在他心中,美好得像初夏纯白的栀子花,但其实,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摘取的那朵洁白的,天上的云!
那一次在漆黑的百货公司里,看着她害怕全身颤抖的模样,非墨第一次对主人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一点疑义。
当然,他的人生就是为了遵从主人的任何命令而存在的,但是那一刻,他真的好想知道,主人到底为什么要折磨这个女人,这个主人所有女人中,最令人有好感的一个?
不过……非墨苦涩地笑了笑,现在主人对她很好,他应该开心的,毕竟,主人开心他们四个人就该开心,这是作为影子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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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灿烂地眨了眨眼:“他病了,当然就没力气跟我吵架呀,所以最近真是相当愉快呢!简直就是农奴翻身做主人啊!”
看着她那可爱的小鬼脸,非墨忍不住也心情好了起来,其实她是个相当活泼开朗的女子,也很好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跟主人较劲……
“主人这些年太累了,最近也是个好机会,可以给他休息一下。”非墨浅浅一笑,“自从三年多以前老靳总去世,主人跟靳云殊死搏斗开始,他就很累,夏小姐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有多惊险,靳云甚至出动了直升机跟顶级杀手来对付主人,我也差一点送命……”
初雪敏感地发觉到,非墨连称呼靳霆的父亲都是叫‘老靳总’,而非‘老爷’。
这似乎说明,他们四个人完完全全,只服从于靳霆一个人。
这种忠诚……的确,很令人感动……
“对付自己的亲叔叔,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情吧?”初雪想象着那场景,只觉得他过得很辛苦,自己的母亲恨自己,自己的叔叔又跟自己生死相拼……
“靳云是个非常极端的人,我们当时都建议主人斩草除根,但主人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了,还是不要痛下杀手,而且有个人会帮助他,让靳云因为贩毒关在监狱里面一辈子……”
“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啊?”
“是啊,那个人背景很深,帮过主人不少忙,可以说,是这世上少有连主人都佩服的男人之一。”
“……他也在s城么?“
“不在。”非墨面上笼起一种复杂的神情,“据说他在南美洲……不在也好,我们都觉得,那个人的存在,可以说是主人最大的朋友,也可以一转眼变成最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