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
靳霆的办公室里,就好像深深的海洋,笼罩着一种捉摸不定的气息。
高大的男子站在写字台前,他看上去大约三十二三岁,体型健硕,古铜色的肌肤,有着运动员似的身材,短短的平头,五官俊朗,冷酷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显示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但,他又没有靳霆那种一眼看上去凶残而妖艳的杀伐之气,倒是多了一丝稳重与可靠,显然是从小严格训练的决然气质。
仿佛那伟岸的身躯可以替人挡风遮雨,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是的,这个男子,便是之前在s城机场拒绝坐进军牌劳斯莱斯的神秘男子。
但是,现在靳霆坐在桌前,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却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波澜。
他依旧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只是外面多加了一身深蓝色的风衣,这种奇怪的搭配,要在一般人身上,一定会很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出人意表的多了一种t台时装的范儿,感觉竟然好像是刚刚从米兰国际时装周上走下来的。
只是,因为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右肩包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也不是很好,就是坐着的椅子还有特殊的装置,下面是轮子,上面吊着吊瓶,直延向他的静脉。但是,他整个人的气度却并不像是一个病人。看着眼前男子的那双眼睛中间也有着毫不服输的勇气。
半晌,还是男子先开了口,带着几分暖融融的笑意:“霆,你要见我在医院里就行了,何必跑到这里来呢,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要是弄伤了身子,弟媳们苛责起来,我可就受不住了。”
“你别这么说,凌哥,见你自然不能在医院里,三年了,咱们三年没见,这点麻烦,我还是受得起。”
靳霆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种热情而亲切的味道,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这种奇妙的况味,弥漫在两人之间,不禁令人猜疑,两人到底是朋友呢,还是更微妙的对手?
“你一向都是这样,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男子宽厚地笑了笑,眼中却有一丝锐光闪过。
“凌哥,你从南美洲回来,为什么不之前告诉我?自己跑去公司,要是那些不认识你的新员工看到了,怠慢了你,可怎么好。”
被叫做“凌哥”的男子舒展笑容,眼眸狭长:“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来,就过来看看,你在医院里,我怕靳氏这边会有些什么混乱的状况,毕竟,对这里的一些情况,我也是比较清楚的,除了你之外,最清楚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是啊。”靳霆的笑容更深了,嘴角一抹鲜艳的红,眼神中蓝光一转,“当年我便跟你说过,真要是我能够顺利地从靳云手上夺得靳氏,什么都给你,江山也有你的一半。那时候确实也是你帮了我不少的忙,若不是你的人脉,我又怎么能够实时地查知靳云的举动,比他在先,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毕竟,那只老狐狸阴险毒辣,差一点,我们两个都会玩完!”
男子又笑了笑,轻快地耸了耸肩:“那个时候,我不想受束缚,所以看见你成功地夺得了靳氏,我便去环游世界了,本来吧,继承老爷子的军功就不是我想做的事情,而且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跟继母和妹妹从来就处不来。”
靳霆叹息一声,他明白庄家的情况。
庄凌钧继续道:“但是在外面环游久了,也是会累的。
现在,我就回来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走。霆,这几年你进步很大,我把靳氏的情况看了一遍,比在你父亲手上的时候更加欣欣向荣了,而你呢?”
他的眼神直盯着靳霆,“也变得更加成熟,更加令人琢磨不透了。”
是的,这个男子便是刚才初雪打电话被他接到的那个神秘男人,可能靳氏内部除了董事会外的人,很少有人听过他的名字。
他叫庄凌钧,可以说,虽然他在靳氏没有明确的职位,也一直没有出现,但是他却确确实实掌握着仅次于靳霆的实权。
他的祖辈是开国功臣,爷爷在军队中有着极高的职务,父亲也在军队任要职,但是他却说不上有什么准确的工作或者职位。
大约十年前,他在外国游学时遇见了靳霆,两人一见如故,在靳霆与靳云的那场生死之战中,他坚决地站在靳霆一边,也帮了他不少忙。
虽然靳霆对他依旧不能算完全放下心防,但怎么说也算是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并且,算是他的一个恩人,靳霆从来都是有恩必报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忘记当年他的恩德的。
但是,靳霆看着眼前的庄凌钧,总觉得他跟当时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又或者是自己的心态变了,他已经不再是打江山,而是守江山,一个守江山的帝王,看见谁都会有一种假想敌的错觉。
不过,毕竟他当年帮过自己这么大的忙,靳霆笑了笑。
“咱们兄弟大概也有两三年没见了吧?就别在这里说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了,走,我带你出去吃饭去。”
“霆,你的枪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