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宿雾小姐没有生命危险,她应该所有的武功都废了,而且有可能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靳霆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们不是世界顶尖的医疗技术吗?不过是中了毒而已,竟然会留下这么重的后遗症?这事情传出去你们还要不要开张了?”
医生搔着没剩下几根头发的地中海脑袋:“靳先生,您不知道,我们刚才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这种毒物成分十分复杂,几乎没有现存的任何『药』物可以对症,幸好病人刚服下毒物后曾呕吐过一次,不然回天无力……现在能够保住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请听天由命吧,这世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能跟老天作对的!”
靳霆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里。
初雪忙环住他的肩膀,安慰他:“霆,你不要那么难过……宿雾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现在找出到底是谁下的毒,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可是宿雾就算活过来了,也要坐在轮椅上!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比死了还要痛苦!”靳霆的眼瞳里燃烧着火焰,就好似能够焚烧整个世界的红莲烈焰,“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宿雾的时候,她才二十岁,可是已经被誉为黑道上最年轻的轻功天才,她能够跳上近五米的墙壁,身法轻盈得好像一片羽毛,不但迅速,而且美得就好似艺术品……他们常开玩笑说她如果有一天不跟着我做了,还可以去做大明星,舞姿绝对秒杀所有世界级的天后……她也好爱惜她的腿,即使现在已经不需要以前那样经常出生入死,她还是会每天练功……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醒来了,可是知道她不能再站起来,她会怎么样……”
非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歉意跟内疚:“主人,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
“不是你的错,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靳霆的手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我要找出那个人!”
非墨道:“主人,云飞很快就赶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过来陪着宿雾。”
“他对宿雾倒真是情深一片……”靳霆的脸色很疲惫,“可是宿雾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我想即使是她醒来了,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是一个要被同情的弱者的事实吧,她绝对不会想作为一个废人接受一份爱情的。你记得跟云飞说,要他不要把话说得太过,还是跟平时一样对她比较好——当然,前提是她还能活下来。”
说完这段话,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再也想不开口说一个字。
这一刻,初雪似乎才明白了为什么云雾非花四个人都有着近乎不可思议的本领,明明为任何一位大亨做事都会被重用的,却都对靳霆惟命是从,无限地忠实,不但因为他们四个人都有着比古代小说里那些侠士还要忠诚的心,也因为靳霆作为他们的‘主人’,是真真正正的把他们当人,尊重他们,了解他们。
即使他平日里什么也不说。
……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啊……表面上是那么的冷酷,难以接近,可是内心对他所亲近、信赖的人有着那样温和细腻的一面……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好心疼……
初雪伸出手,紧紧地把靳霆的大掌,环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
这动作,就仿佛是昨天他给她眼『药』水的时候,他所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是换了她来给他温暖。
她的手很小,很吃力才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就好似一只柔弱的鸟儿,努力绽开自己柔嫩的翅膀,给一只受伤的雄鹰挡风遮雨。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努力地温暖着他,告诉他,她在这里。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在这里。
他的手一开始还有些僵硬,慢慢地手指尖轻柔地蜷缩起来,似乎是为了配合她,让她的手握得更舒服一点。
她凝视着他,目光似乎最温暖的火苗,熨帖了他的心。
即使什么也不说,他也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就仿佛在枪林弹雨之中遍身疲惫,不知道自己的痛苦和拼命是为了什么,当抬头看见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射着大地,才懂得自己付出的理由。
而她的笑容,就是那一轮明月啊……
他一转头,目光如电,狠戾冷酷,直视着门口还不知所措的那几位大夫:“给她最好的设备维护生命体征,要是这三天内她有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拿你们是问!”
接着,他就走了出去。
初雪跟在他身后。
非墨则守在手术室门口,守护着宿雾的病床,刚才主人与初雪互动的那一幕,全部看在他的眼里,有些辛酸,也有些欣慰……
就让这种幸福永远持续下去吧……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是让主人甘心情愿守护的女人。
可是现在发现,她竟然反过来,用她的温柔跟母性,守护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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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