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带着一帮侍卫,兴冲冲地朝外赶。在宫门外,正德看到了一帮跪在那里的大臣。正德皱了皱眉头,看向带头跪着的刘忠时,目光里满是厌恶。
不过,让这群大臣都跪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要是只有刘忠一个人,正德没准就发飙了。但这么多人,他还真不好下手。因为,若是把眼前这群人都拿下,朝堂就会少一半人,会直接导致很多机构瘫痪。所谓“法不责众”,也是这个道理。杨一清知道单个或几个人难以劝说脾气大的正德,所以才想出了集体叩阙的主意。只是,这个带头的,注定难讨好。毕竟,被皇帝记恨上,绝对会倒霉。
但是,若是这次不发动,让刘谨逃过一劫的话,比被皇帝记恨上还可怕。皇帝记恨你,最多让你没了前途。毕竟,只要有好名声在,皇帝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对付你,最多让你没前途。可若是被手段阴狠的刘谨给惦记上,那可是要家破人亡的。曾经的首辅刘健,现在就离家破人亡只差一步了。而且,若是失败,这次参与倒刘的官员,所有人都会家破人亡。所以,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赢了,带头的倒霉。输了,大家全倒霉,而且是连带家人一起倒霉……
出了宫门后,正德走到带头跪着的刘忠身前,语气不阴不阳道:
“刘大学士,你这是干嘛呢?一把年纪了,跪在这里不难受?”
刘忠对正德行了个大礼,道:
“臣跪在这里的确难受,但难受的也只是臣一人而已。可若是刘谨此贼不除,那就是天下人难受了!”说完,刘忠一揖到地,没再抬头……
“行了,起来吧!听说你们指责老刘谋反,这次朕就亲自带队,去老刘府上搜查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谋反的证据。刘大学士,你跟朕一起吗?”
“敢不从命!”刘忠顿时眼前一亮。
前些日子,刘忠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个消息,说刘谨爱把玩一些珠宝玉器。其中,就有玉带等违禁物品。只要找到这些东西,刘谨就绝对讨不了好。
身为朝中大臣,刘忠对正德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正德虽年少,但并不好糊弄。尤其是,正德对大义名分这种东西,极为看重。要是让正德看到那些违禁品,刘谨就算这次不死,也绝对会失去圣眷的。而失去了圣眷的刘谨,就没啥威胁了。
所以,刘忠满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了,刘大学士随朕去老刘府上搜查一番。其他人,都散了吧!别耽误了正事!”
刘忠兴奋地站起来,就要跟着正德走。但有官员却在给刘忠使眼色,显然,是要搞些小动作。比如,栽赃刘谨什么的。有的人已经把手伸进袖子里,显然他是带了“赃物”的……
但还没等他们交流完毕,正德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忘了说了,待会儿进老刘的府上搜查前,每个人都要搜身,免得有人夹带东西进去栽赃给老刘……”
一听这话,宫门前的一干清流大臣们,很多人的动作直接僵住了……
但刘忠的脸色还是比较坦然的,在他看来,刘谨这种能让公侯给他下跪的跋扈之徒,府上有犯禁的东西太正常了。因此,无需栽赃,估计也会有收获。
刘忠猜的真没错,若是没有马林报信,刘谨府上还真有仿冒的玉玺和玉带等超级违禁的东西。只要拿到,刘谨就死定了。
可是,因为马林的通风报信,刘谨已经把这些违禁品销毁了……
……
正德带着刘忠、张永、谷大用等人,以及一干侍卫前往刘谨府上的时候,刘谨也没在家,而是在忙着办丧事。
什么丧事呢?刘谨的哥哥都督同知刘景祥去世了,刘谨正给哥哥操办丧事呢。所以,这段时间有点忙。而八月十五这一天,正好是下葬的日子,刘谨跑去操办哥哥的丧事去了,无暇他顾。
说起来,刘谨本姓并不姓刘,而是姓谈。但他是被太监刘顺从小收养的,是刘顺的养子。因此,刘顺的亲侄子刘景祥,也算得上是刘谨的族兄了。刘谨当权后,也没亏待自己这个谱上的族兄,提拔其为从一品的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地位尊贵。
但刘景祥身体不好,患病去世,刘谨作为同一族谱上的族弟,自然要帮忙操办丧事。
而杨一清和张永之所以选这个时间,就是算准了刘谨没空,才对其下手的。不然,他们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正在忙着堂兄丧事的刘谨不知道,皇帝已经一时兴起,带着一群人,组团杀到他府上去了……
可怜刘谨辛辛苦苦处理奏折,而本该处理这些奏折的正德,却带人去拆他老家去了……
……
头一次亲自带队抄人老窝的正德显然很兴奋,早早地进入了状态。带人来到刘谨府上后,正德兴奋地指挥道:
“来人,把老刘的府邸给围起来,一只鸟儿都别放出去!”
顿时,几百金吾卫把老刘的府邸团团围了起来。然后,正德叫开了刘谨府上的正门。身为皇帝,只能走正门,走偏门掉份儿……
但其他人想要进去,却不容易。因为正德下令——所有人进来前都要搜身,以防夹带什么东西栽赃老刘……
搜完身后,一干人等才依次进入刘谨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