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接了回来,吴女士开始在厨房忙上忙下,老许还是坐在沙发上读书看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升学宴早就一周前就举行了。
“又在做你那什么身份证了?”老许转过来问。
许诗扭头白一眼,盘腿坐在绒毛毯上,阳光从窗户泄下,皮肤透亮白净,人显得慵懒认真,“这是流麻小卡,花了800块收的,怎样,我偶像帅气吧。”这张偶像穿着宽松背心,被夏日海风吹得贴身,依稀看到劲瘦的胸肌,少年戴着红色面具,热血妖魅,是大自然最出色的雕像。
她一直用雕像形容柯柏坤,也不是因为完美,女性先天第六感,觉得没有什么人能在氛围感上打败柯柏坤。
方晴晴说她多多少少带点滤镜,许诗不服,等见到本人没准给你吓死。方晴晴笑得不行,追了三年也只是活在想象中,从来不露脸的偶像算什么偶像。
许诗说她肤浅,面具里就是是个丑八怪,她也喜欢,反正听的是歌,人长什么样,家住哪里,年龄几何,现实中怎么样,管她小粉丝什么事。
追了三年的偶像,从高一到高三,她就听过歌,看过半脸不漏的视频照片,就连柯柏坤这个名字也是给小粉丝扒出来,艺名叫柯柯。
许诗并非私生粉,有时候她不想偶像太出名,不是害怕见到面具下的真实,自己伤心什么,不会,她从来都只是关注歌曲下的那个柯柏坤,从来都是和音乐灵魂共振,而人,不过音符的载体。
他就好像突然降临世间的神,人类无边界地探索,就是亵渎。
……现在她终于觉得自己对偶像是有点滤镜了。
“这张得摆在床头。”衣角仔细擦擦,许诗爱惜得不行。
老许凑近端了端眼镜,一副讳莫如深样子,像看未来女婿的指点,他也不反对女儿追星,反倒有时候觉得人太闷太冷淡也不好,这小子能带来正能量,就追吧,谁年轻时还没几个暧昧对象了。
“人看着是帅气干净,太瘦了,你往后上大学可别找这样的。”
“你又来了,就是个精神对象,没往那方面想,你女儿可配不上人家。”她把小卡精装好,老许不识货,等她什么时候带给方晴晴看。
这话一完,厨房立马响起吴女士厚实的喷嚏,滋滋冒油声音卷着那独特的女高音传出来,“许向远,过来择菜。”
老许对喊答应,把报纸折叠整好放在一旁,煞有介事说,“不说了你妈催得紧,书桌有我们送的毕业礼物,你看看去,别捣鼓这儿了。”
“等会儿看。”她已经把二老的心思琢磨透了,除了一系列名人著作,实在猜不到别的,抚平纸张挑好了水彩笔,埋头做起了旅游攻略。
“Puerto Viejo。”
平板上播放着位于哥斯达黎加的一处海滩,许诗捧着双颊,发了神,少女洋溢的欢喜心思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吹来,嘴角不自跟着唱,“连发梢都赞扬爱和自由的Puerto Viejo,他要寻找背上有蝴蝶翅膀的女孩。”
“蝴蝶翅膀的女孩,那是怎样的女孩?”笔头戳着小脸,红了几个印,思绪被推向细软的沙滩,海风沙沙,有人踏着海水,欢声笑语……
曲调是她最喜欢的蓝调风格,再嵌入偶像中中偏底的少年嗓音,像叙叙说着故事,外加一层隐秘的面纱和富有设计的动作,整个表演就像一场演练了一千次的舞台剧,哪哪都找不出瑕疵。
柯柏坤不像其他音乐人音域广,大多是温沉风格,所以作词作曲也是抒情婉转类型,有粉丝喊偶像多尝试突破,许诗不以为然,她觉得柯柏坤天生就应该那样,强行到不合适的领域会很怪,在舒适圈做到极致,也能打败很多人。
所以她会经常在柯柏坤社交软件讲理,用那种带有主谓宾,论据论点的段落反驳,最后黑粉骂爹骂娘污秽的话都出来了,她也生怒不了一点,好像对被别人骂这件事上天生不敏感,但也因为这样,学习的投入程度比别人高很多,再加上领悟能力天赋,她读书以来都是全校第一,从不例外。
这大抵是老许作为大学教授,从小对文字规整,她也跟着潜移默化了。
而音乐上独特的感受能力,来自吴女士优良的基因。舞蹈音乐家的女儿,许诗引以为傲。
耳机里的妙音变得具象,就好像真的坐在偶像面前,静静聆听。
认真是最大都诚意,天赋是额外的献礼,两者融合达到的灵魂一致会分泌出前所未有的多巴胺,这也就是为什么许诗一点也不在乎柯柏坤到底长什么样,她从来都不是外貌协会。
初一有个龅牙男生追她,用她们班同学的话来说,就是个还没进化的狒狒,保持着古动物求偶动作,不识抬举,妄想追求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下课人堵在墙角,其中有最喜欢许诗的校霸,被拒绝了不下五次,手还拿着仿真木棍,嚣张气焰说,“干嘛呢,许诗不喜欢你,下一次还敢塞情书这些破玩意儿,小心哥揍你!”
从那一次过后龅牙男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