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止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全息舱里,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黑白灰三种色调冰冷简约,生活用品少得可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像极了装修精致但无人入住的样品房。
应止眉头微蹙。
她不是刚结束了惩罚地图吗?既没有见到0017所说的奖励室,也没有回到B区的全息舱。
她记得,失去意识到上一秒,她看到了埃尔维斯。
地图破碎以后,他站在一片废墟中,苍白得近乎病态的肌肤像冰一样剔透,沉默地与她遥遥对望。
她的思绪有些乱,隐约间觉察到了什么,但那抹线索却稍纵即逝。
“埃尔维斯?”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下一秒,敲门声传来。
埃尔维斯推门而入。
他穿着监狱长制服,笔挺修身的黑色警服穿在他身上带有一种莫名的禁欲感。银白色繁复华丽的肩章,肩扣下垂至胸口的淡金色绶带,宽肩窄腰,隐约透出爆炸性的力量感。
确实赏心悦目,但应止扫了一眼后就切入正题:“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的住所,”埃尔维斯摘下警帽,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声线平稳淡漠,“我们可以谈谈。”
应止盯着他头顶上翘起的几根头发看了几秒,道:“说谎。”
他掀起眼睑,幽深的蓝眸落在她身上。
“我们还在……地图里?”应止的语速放缓,细细感受着。
破碎的影子,不稳定的光,有限的边界……广袤的领土中,唯一的情绪波动。
她看着他:“所以这个地图,是你创造的?”
说出这句话时,她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里不是一个地图,而是一个位面,虽然内嵌于整个星际大位面之中,能量并不稳定、随时都有溃散的风险,但这毕竟是一个位面。
在她的理解中,能够创造位面的,只有天道。
埃尔维斯那双深海般的眸子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将警帽随手搁在桌上:“是我。”
他供认不讳,语气平静,修长的手将室内黑色的窗帘拉开,金灿灿的光顿时透过玻璃窗投入室内。
透过这扇窗,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支离破碎,悬浮着的碎片之间,是来自星际位面的光。
“10月22日,你取代了她进入三号监狱,”他望着地上的影子,道,“你篡改了所有与她相关的信息。”
应止瞳孔微震。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的存在被天道默许,但因为你独立于这个位面的能量系统之外,所以我的第一个异能对你无效。”
“你在地图中与0017达成了协议,为他窃取奖励室的能量核心。”
“杀死清道夫,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热度进入A区。”
“进入A区,是为了借助各大势力的力量调查契尔夫与卡罗陷害你的真相。”
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
应止方才快得出奇的心跳,此时却突然放缓了节奏。
她的身份被这个位面的人觉察,按理来说是违反契约内容的,天道本可以将她绞杀,但此时却毫无动静,可见埃尔维斯在天道眼中算是一个例外。
她无从得知他是如何获得这么多消息的,就仿佛三号监狱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似的。
她的心中缓缓浮现了一个猜想。
“你想做什么,直说吧。”应止很冷静。
与他不同的是,她对他一无所知,信息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她完全失去了与他谈判的筹码。
但好消息是,他对她毫无恶意。
“我会帮你调查真相,也可以把能量核心给你,”他望向她,“但你不允许加入任何势力。”
“必要的时候,与所有势力为敌。”
闻言,应止突然不紧张了,嘴角带笑望着他:
“那些势力实力雄厚,随随便便就能碾死一个小小的我,我拿什么和他们为敌?”
“还是说……”应止跳下床,赤脚绕到他身侧,仰头望着他,“监狱长大人会保护我?”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墨玉般的眸子定定地落在他脸上,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嗯。”他应声,直直对上她的视线。
这回反倒是应止愣住了。
“你代表的是联邦,还是你自己?”她问。
“……我自己。”
应止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0017,也就是佣兵联盟,想要那个能量核心,A区二十个异能者绝大多数都进入了这次地图,他们的目的显然也是能量核心。
他现在说要把能量核心给她,那她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届时都不用她主动挑衅,她直接就能成为那些势力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