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还是哭个不停,芸娘一边轻轻颠着小宝宝,一边温声安抚着她,两个小孩也都一脸认真地关注着自己的小妹妹。
“呀,不可以咬娘亲。”小女孩突然尖叫了一声。
姜可矜下意识望向小宝宝,才几个月大的小孩子,本该圆嘟嘟的,然而一张小脸却枯黄干瘪,像是生了病,不过已经长了乳牙,现在那乳牙正咬着芸娘。
giao,出血了。她眉头深深蹙起。
“孩子长了牙,没有奶水,就会这样。”芸娘眼里含泪解释,忽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贵人您不要那两个大的,那这个小的您要吗?”
她泫然若泣,哽咽着:“我实在要养不活她了……吃不饱,一点奶水都没有……您看这孩子五个月大了却只有这么一点……她今天还发热了……”说着便声泪俱下,怀里的婴儿也哭了起来,“我是真的养不活这三个孩子啊,再这样下去,我怀里这个怕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芸娘越说越激动,甚至有点要背过气儿去,情绪如同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哎——,他们这杀千刀的爹哟,就这么丢下我们娘几个走了,呜——我是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这边动静很大,周围人都纷纷侧目。
“贵人,您带这个孩子走吧……我什么都不要……就像养小猫小狗一样,让她活着就行了,跟着我,我是真的养不活啊。”
姜可矜吞咽了一下,伸手探了探小婴儿的额头,确实在发烫。
如果捡一只小猫小狗回家,姜绍不会说什么,可如果带个孩子回去,这问题就大了。
然而这芸娘显然是看中她心软,便想哭闹一番把孩子塞给她了。
“我家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有你这样强人所难硬要塞个孩子过来的。”还是月离站出来解了围,扶起姜可矜,一口拒绝了芸娘,食盒都没拿,便要往马车那边去。
“贵人,贵人——”姜可矜一个踉跄,发现裙摆被芸娘拉住了:“您帮帮我吧,这孩子才五个月大,她发热了,跟着我没法活啊……”
姜可矜轻轻拽了一下试图拽出裙角,没成功。
两个小孩也帮着母亲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她心里叹了口气,瞥了眼两个孩子单薄的样子,神情复杂,眉心再次深深蹙起,转瞬间,心里便有了几分决断,眉头渐渐松了下来,望向月离。
后者会意,立即上前扒开了那母子三人。
“啪”得一声,芸娘没有支撑,抱着孩子摔在了地上,襁褓中的婴儿还在啼哭,只是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姜可矜转身大步奔向马车,那哭声被她甩在了身后。
月离也紧跟着姜可矜上了马车。
“小姐,那咱们现在回城?”马夫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
“慢着,我那食盒没拿。”姜可矜心如擂鼓,声音有几分发抖。
“那我奴婢现在去拿?”月离说着便要动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抬眼望去,手的主人神色凌然,虽然手在微颤,但目光却渐渐稳了下来,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那小婴儿不及时治疗,只怕真要没了。”
月离不由得屏了呼吸,马车里陷入寂静,她没动,也不语,等待姜可矜下一句话。
“如果我偷偷把孩子带回去养着,不被发现的概率有多大?”姜可矜在月离耳边轻声问。
“没这个可能。”月离皱了皱眉并没有迟疑:“小姐,我们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那如果是殿下呢?”
月离眼睛瞪得更大了,甚至吸的气都忘记呼出去:“这不可能,殿下不会养的!”
姜可矜挑起马车的窗帘望向那母子几人,眼波流转,须臾间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放下帘子,拿起盖腿的毛毯,大步一跨便到了马车门口,跳下了车朝着那母子几人便去了。
不一会儿,姜可矜拎着食盒上了马车,食盒的盖子上留了一条缝,拿开盖子,恰恰是那个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干瘪小婴儿,刚才哭累,现在已经睡着了。
姜可矜怕扰得她醒来,于是放轻声音吩咐马夫回城前往东宫。
——
东宫以及中央衙署都位于皇城中,从皇城的延喜门一进去便是东宫,可惜有作为禁军之一的监门卫把守,等闲不得入内。
姜可矜只有差轮值的守卫帮自己去通传一声,好在之前原主似乎总是来延喜门,故而守卫认下了她,因此无需打点。
甫一进延喜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宽约百步的大街,皆铺以地砖,恢弘大气,让人陡然生畏。
姜可矜心里藏着事,便直奔东宫,走得匆忙,月离依旧把那小婴儿放在食盒里,亦步亦趋跟在姜可矜后面,一边还在提醒:“小姐,待会若是有旁人在,可不能叫错了。”
“行,我记着呢。”
进入东宫领路的公公带他们七拐八绕到了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