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清呆愣愣站在营地中央,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突然且迅速,打得人措手不及。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都快十点了,打电话叫人来山里接她?
不太合适吧。
而且这是她期待了两三个月的露营,好不容易等到了,却落得这么个结局。
不行,她不愿意。
顾逢清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给刚认识的男人发了消息。
——你好你下山了吗?要不要来我这里玩?
那边几乎是秒回。
——好啊
高帮马丁靴踩在落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露营灯就是最好的指明灯,它在这凄静的深夜里撑起一片不合时宜的光明。
原野披着寒深露重走进光明里,像只在夜里降临的神灵。
顾逢清把烧烤架重新点燃,本就没吃饱,这下接着吃。
原野靠近她的身后,在社交距离处堪堪停下,缓缓出声道:“饿了?”
顾逢清回头,暖黄的光洒在她眼里,是比夜空更璀璨的星星。
“店没事吧?你过来。”
她以为他是守店员。
“没事。”
原野不多做解释,从桌上拿了瓶没开的科罗娜,问道:“能喝不?”
“你喝呀。”
“给我也拿一瓶。”
饶是如此,连原野都有些忍不住了,他愤愤撬开瓶嘴,递到她面前,带着不满问道:“在刚认识的男人面前喝酒,你心那么大吗?不怕我是坏人?”
“那你是吗?”
顾逢清从他手里接过酒,喝了一口,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一颦一笑间就是勾人。
酒瓶一递一接,手指不可避免触碰到,原野微微一惊,耳根立刻就红了。
他嘴上却不饶人:“你觉得我是不是?”
将反问继续丢给她。
顾逢清却不按套路出牌,没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吃吧。”
剩下的食材全部烤好,两个人把折叠桌收了腿,直接放在地面上,食物和酒摆在上面,人盘腿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还是这样畅快。
两个人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解决完剩下的食物,顾逢清啤酒一瓶一瓶地喝,她其实很能喝,啤酒而已,就跟果汁似的,压根不会醉。
她心里有谱。
吃饱喝足,她用湿巾擦了手和脸,直接往后一躺躺在了毛茸茸的草上。
啊,舒服。
睁开眼,第一次以平行的视角凝视天空,它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宽阔,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罩在每个人的头顶上。
月上中天,本来昏聩的夜空在这一刻晴朗起来,云朵散尽,露出清亮的明月。
“原野,你也要考研吗?”
她看他每天准时出现在图书馆。
“是啊。”
原野学她一样,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你要考哪里?”
“还没决定好。”
笑话,她没决定,他能决定吗?
“那你每天还那么认真学习。”顾逢清不屑。
“你不也是吗?”原野回呛。
两个人开始说垃圾话,从午夜说到天色渐白,一夜没睡,等天光大亮后,就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反正朋友们都不在了,这个营地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清晨来临,她喊管家阿叔带几个人来把营地收拾收拾,东西直接转手送给来的几人,任由他们处置。然后让司机开车把自己送回了住所。
到市中心复式后,顾逢清先洗了个澡,然后拖着一夜没睡的身/体打车去了医院。
她得去看看路平卿。
好在,送医及时,路平卿并没有大碍,留院观察一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了。
说来也怪,她这反应看着特别吓人,但几乎没什么伤害,药刚入口就退下去了,连缓冲都没有。
李妍儿和任曜等人守了她一夜,早上顾逢清赶到,看见人没事也松了口气。
她没来得及看见路平卿脸色通红全身起疹的样子,见人依旧面色如常,还以为只是一般的过敏反应。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站在路平卿床头,低着头实诚道歉。
“对不起啊卿卿,我没注意你的忌口,害你平白无故遭了趟罪。”
路平卿没说什么,躺在床上吃任曜给她削的苹果。
“没事,逢清姐姐不要太过自责,也是我自己忘了告诉你。”
她倒是说得大度,在场另外三个人面色各异,也不知都在想什么。
竹子涧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那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