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众人皆惊。
而顾逢清,却有一种恍恍惚果然如此之感,她猜的没错。
顾澜一把扶住李母靠近过来搀扶的双手,接着爆出重料:“路平卿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和路北平的女儿。”
“至于这么些年为什么一直瞒着,你们听我仔细说。”
——
二十多年前,西城里,顾澜和陆离是一对人见人羡的姐妹花。
姐妹花两人家境相当,后来,她们结识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学生清俊寡言,正是年轻时的路北平。
姐妹俩中的顾澜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陆离也笑眯眯地说帮她追求人家。
那个年代的人腼腆守礼,喜欢也不敢说出口,只寄希望你能从我若水的眼眸中读懂我对你的情意。
陆离夹在中间,没少为自己姐妹出谋划策。她性格开朗大方,容貌昳丽,一直是西城公子哥心中的女神。
那个时候起,她们就跟任父,李母等人关系亲近了。
路北平毕竟不是圈子里的人,他是东城人,家境比不得诸位,带着几分文人的清高和自傲,对姐妹花两人并不亲近。
后来,顾澜在陆离鼓动下,鼓起勇气向路北平表白。
当年西城最小资最有面儿的咖啡厅里,姐妹俩把路北平约了过来。
路北平一个刚入职的人民教师,前途无量,不像那年头刚开放的公子哥穿着花哨,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睛,端的是有模有样。
人到了咖啡厅,却是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端起顾澜给点好的饮料喝了一口,直接被苦到皱起了眉头。
顾澜笑呵呵拿起他杯子旁边的糖,拆开给人倒进去。
一边倒一边说着:“看来路老师没喝过这个,放点糖进去,口味就好多了。”
她话音刚落,就被陆离瞪了一眼。
陆离心知,路北平此人心比天高,自尊极强,最看不得别人贬损他。
虽然顾澜没那个意思,但是路北平一定会认为是顾澜看不起他。
果然,她见路北平一声不吭,实际放在桌面的拳头都攥紧了。
陆离叹了口气,这种人就是表面光彩的绣花枕头,实际内里最是脆弱,不好相与。
可谁让她姐们儿喜欢呢,劝也劝不来。
她示意顾澜赶紧说正事,顾澜清了清嗓子,正酝酿间,就见路北平突兀地将目光转向了陆离。
然后冒昧开口问道:“陆小姐可有婚配?”
陆离诧异着摇了摇头,就听那人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知陆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性?”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路北平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离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为了气顾澜,但他话刚出口,就见顾澜全身颤抖,左右怒视二人一圈后,愤而离席。
陆离慌忙去追,却被路北平不顾礼节拦了下来,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顾澜,只一心追随陆离。
至此,孽缘开始。
陆离本人对路北平并没想法,但架不住人恋爱脑一上头,就失去了理智,顾澜偏执地认为是陆离两面三刀,背地里背着她跟路北平聊骚,一点也听不进陆离的解释。
陆离有口无言,眼睁睁看着昔日姐妹因这点破事疏远她。
而路北平,却真的喜欢上了陆离,把曾经顾澜用在他身上的招数全都使在了陆离身上。
陆离拒绝不得,渐渐明白,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在那个年代,她报名参加了企业外派非洲的考察队伍,并一辈子都没回来。
陆离走后,顾澜渐渐明白自己是真的误会了她,但苦于交通不便,通讯也不发达,她一直拿着架子,也不肯主动低头。
对于路北平,她仍然没有放弃。
在当时还是个姑娘的李母,王荣珊的出谋划策下,她做了个后悔终生的决定,顾澜引诱了路北平。
光怪陆离的场所,几杯酒下肚,年轻的路老师不知究竟醉没醉,半推半就之下,和顾澜发生了关系。
然后就有了路平卿。
意识恢复清醒后,路北平大怒,他绝不容许发生这种事情,但也为时已晚。
顾澜当机立断躲了起来,她偏执地认为,有了孩子,她和路北平就有了牵挂,她不信路北平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还对她无动于衷?
可是顾澜又一次算错了。
路北平此人极端且高傲,孩子生下来,他先是跟顾澜结婚,给孩子上了户口,然后光速与顾澜决裂,带着孩子辞了工作回到东城。
他话说得决绝,认为顾澜下贱、肮脏、恶心,他的骨肉决不允许顾澜染指分毫,因此跟顾澜断了个干干净净。
顾澜这才醒悟,明白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也没脸再找路北平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