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始要进行结束陈词的系统助理突然话锋一转紧急提醒:【请宿主注意,您的同袍已准备第二次逼迫您跳入寒潭,经检测寒潭水温趋近零下,您的身体难以支撑此高危行为,再跳会死。请注意,在没有完成系统全部任务前,如果您在古代世界去世,系统也将在现代及古代双世界抹杀您的存在。】
落落的话音刚落,应未晚就被无形之中的一个力道推回了神智,在已经被人架到寒潭边,正要扯掉棉被再次推入水中之前清醒过来高声喊道:“且慢!”
这一嗓子喊出来,此身原主的记忆也都在应未晚的识海中全然苏醒。
大邺太医署培养医官,设立医科、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四个科目。咒禁科设长使一人,咒禁师两人,咒禁生十人,学习使用咒禁等手段,驱逐邪恶病痛。
此身原主与应未晚姓名相同,家中早无亲人,无依无靠。以女儿身破格考入咒禁科后一直遭受冷待,导致后续课业逐渐落后,已经在被除名的边缘。
五日前冬月初二,太后突然遭受惊吓病倒,点名让咒禁科孟长使到慈宁宫看诊,说是寝殿后的池水一到午夜时分便生水诡异事,责令咒禁科尽快处置。
这孟长使须臾几十年皇粮倒真不白吃,几番查看出事的池水都看不出门道,祝祷祈福折腾了三四天也不见好转,眼看就要背上天大的罪责,终于叫他想出了个歹毒却有用的法子。
先假意推算,一口咬定慈宁宫诡水之事乃是因女魂所起,再道出唯一解法,需由科内唯一女子应未晚下寒潭取潭底的至阴之水方能化解。男子决计不可下寒潭,因是至阳躯体,会削减寒水阴气。
其实这玄而又玄的阴阳之说极不靠谱,凭应未晚的柔弱之躯潜入寒潭也只有死路一条,是根本取不到潭底之水的。
孟长使这样做的意图就是想用应未晚一条不值钱的小命,换来皇室对咒禁科已然尽力而为的认同,即便最后解决不了诡水之事也不会太过追究。
毕竟大邺皇权如今刚刚完成并不算顺利的新老交替,先帝横死,新帝在没有传位诏书的前提下身登大宝,甚至新帝母子之间还生有嫌隙,总不好在这个时候诛杀已然算得上尽心尽力办事的咒禁科十几条性命。
如此一来,只赔上一个应未晚,孟长使和咒禁科的其余众人就能安然无恙了。
应未晚被拉扯的越发站不稳,一边是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科生,在不住试图扯开她身上的棉被推她下水,另一边是奋力护她周全的年轻女子,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姑娘名唤孟窈,是咒禁科长使的女儿,素来与她为善,此刻正焦急央求着:“爹!放过晚晚吧,她真的不能再下水了!”
可孟长使显然是等不得了,一边招呼众人拉开女儿一边怒斥应未晚:“你还拖拉什么?日落之前取不到潭底之水化驱诡符咒为太后疗病,别说是咱们咒禁科,就连整个太医署都要跟着一道送命。”
老头子眉眼或算周正,可眼下目眦尽裂如同索命恶鬼的模样直看得应未晚骨血生寒,她深觉此刻浑身湿透,再不回到温暖的室内换一身松软干燥的衣衫喝上碗热汤的话,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在警署里摸爬滚打近十年,应未晚深深懂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现如今敌强我弱,硬刚绝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她开始快速调动已经冻僵的面部神经,努力挤出个乖巧笑容来:“长使,学生力竭体寒,真的潜不进寒潭水底了。”
孟长使闻听此言后牙紧咬,架子端着算有三分威严。老头子果然比一群年轻科生多吃几十年饱饭,见应未晚一改平时怯懦畏惧之态摆明了不肯再度下水,张嘴就扣出一口大锅:“应未晚,你身为咒禁科唯一女科生,素来胆小怕事肩不承则,如今事关科众存亡之大事,竟也要反悔吗?须知今日便是容你悔退,到时倾巢之下,也留不得一颗完卵。”
“长使明察,我虽力弱,却绝不愿临阵脱逃,”应未晚掏出警署里早早磨炼醇熟的怀柔之策,恭敬一笑:“既然整个咒禁科甚至太医署的性命都压在我一人肩上,学生自然义不容辞。”
孟长使捋须冷哼,面上一派得意:“那就莫再啰嗦,快快下水。”
应未晚眼疾手快压住又要再度为她争辩求告的孟窈示意她莫急,之后扬声道:“可是长使,我说我愿意取水,却当真无法再下寒潭了。这潭水冰寒彻骨,寻常人如我,根本无法活着触底,现如今我只问长使一句话,您到底是想要我这条薄命,还是要这潭底之水呢?”
孟长使双眉紧皱,一副被捅破算计却又毫无办法的咬牙切齿模样回应:“自然是要潭底之水。”
这遮遮掩掩的回答正中应未晚下怀,她现在孤立无援,怕的就是孟长使撕破脸来锋芒毕露,毕竟这寒山恶水之间除了一个孟窈外举目皆是咒禁科生,就是直接把她强扔下水,也无人能施以援手。
应未晚不动声色环顾四周,心底思忖,难不成在场众人之中,还有孟长使忌惮之人?但无论如何,只要对方不敢直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