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父身后探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向后一拽,他吃痛尖叫,整个人被拖着带走,挣扎无功。
“爹,爹,你们放开我爹,放手。”
花宴吓坏了,根本分不清这情况是怎么一回事,涕泪横流,连连上前,只想救出花父。
这些日子她泡药浴有成,力气大得很。
尽管那诡异的绿色很恐怖,泡在其中更是痛苦不已,可这样她就可以早一天见到爹爹。所以她乖乖的一声不吭,甚至会主动要求泡。她不泡药浴,也不想变得强大,她只想天天见到她爹。
花宴轻松用手扒开他们,却被后来的人钳制,整个人动弹不得。
而花父一直被拖到庭院当中,惨叫不止,地面上留下两道血痕。
庭院摆了几张座椅,上首坐了一人,周边侍女一众打伞的打伞,沏茶的沏茶,打扇的打扇,脸上都堆满了笑,就是没有一人看向躺在地上的花父。
那人身着正红色的宽袖长袍,花样是用金线绣着山茶花,活灵活现,妖冶夺目。
花宴看不清是男是女,那个遮阳的伞挡住了那人的面容。
突然那人偏头朝花宴看了一眼,那视若无物的眼神花宴永远不会忘记,那根本不是看人的眼神,更像看着一个物件。
也就是那一刹那,花宴知道了上首之人,是一名面若桃花的青年。
他轻轻招了招手,说了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带过来,让她亲眼看着,警醒。”
轻描淡写,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花宴敏锐的意识到,他的话所具备的权利,她磕头,大声请求,却不自觉哭了一脸:“大人,求求你放了我爹爹,一定是搞错了,我爹爹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不会犯错……”
那时的花宴不明白,甚至天真的以为爹爹是因为做错了才会挨罚。其实不是,这世上,只要是让上位者不顺心了,那便是错。
毫无准则。
“吵。”
青年只说了这一个字。
磕头磕得满脸血的花宴就被堵住了嘴,只剩呜呜抽噎。
青年收回目光,散漫的俯视花父:“书呢,在哪?”
花父畅快的大笑。
“掌嘴。”
这次,青年只说了两个字。
阳光刺眼,青石板寒凉,耳光声刺耳。
花宴只能呜呜的痛哭,什么都做不到。
花父的脸瞬间肿起来,嘴角溢出血,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青年闭眼用手指敲击扶手,咚咚咚,轻微,却如敲击在心膜上。
不知多久那人扬了扬手,掌嘴的人停手。
“别说废话。”
花父吐出一口血,用胳膊支起半个身子,咬牙道:“被我撕掉了,全被我吞进去了。”
说着,他拍了拍肚子,整个人瘫倒在地,心满意足的笑:“都在我肚子里呢。”
青年轻笑出声,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飞蛾扑火,笑他这般蝼蚁般之人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而后他慢慢起身,轻描淡写的说:“剖开。”
话落,转身离开,忽的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又招招手,侍从立马快步上前。
“看住那丫头,让她观刑。”
他说完,又忍不住闷闷笑:“不过一复括本,看把他嚣张的。”
然后转身离开,呼啦啦的带走一众仆从。
一共24个字,就这样轻易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太荒谬了。
花宴无法思考。
行刑过程堪比凌迟,简直生不如死,花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崩溃的大吼大哭。
她想求饶却又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闷闷的磕头。
脸上原本的血迹已经干涸,如今有汩汩流出新的血迹,模糊了视线,眼前猩红一片。
此处有两处血迹,一是花父,二是满脸血的花宴。
花宴闭着眼根本不敢看向花父,尽管她双眼含泪也看不到什么,她绝望崩溃,逃不了,阻止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她几近疯癫,嘴巴说不出话,呜咽着含糊不清的嘶吼一句。
“杀了,杀了他。”
“给他个痛快吧。”
也许是有人听到了,花宴绝望的话。
至此花父生机尽绝。
——
十三岁的孩子再有心机又能多有聪慧,她听从这花父的遗言,逃跑再逃跑。
这一年内,逃跑被抓回来,被关禁闭,受皮肉之苦,到最后被打断了双腿,关进了院子里,至此□□。
和她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一本书。
《龙傲天成长手册》
多可笑的名字,和她这荒谬的人生一样。
花宴懒得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