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金纹样式的大红外袍,松松散散的披在身上,那人衣衫松垮,斜靠在榻上,手托着下巴,惬意闭着眼,指尖轻敲。
“这么说,花宴,言灵一族的莫涵之,古剑宗的微生朝昭,还有茅山的清玄碰在一起了。”
禀告消息的侍从深知主子的秉性,明白他自己在自问自答,所以并不回应。
这般说着他嘴角就带了丝笑,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
他猛地抬眼像想起来什么,眼风扫向侍从,侍从冷不防的抬头看愣,沉迷在青年妖艳绝美的脸缓不过神。
青年见状冷笑一声,扣了扣炕几,进来一人,背过身说道。
“挖了他的眼睛。”
语调平淡。
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真恶心。
侍从撕心裂肺的求饶。
“吵。”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只听到了几声困兽般的呜咽。
他抬手伸了个腰,又翻了个身,喃喃自语。
“总算安静了。”
“让我想想,神,言,道,剑。嗯……还差一个巫啊。”
——
这时的花宴他们已经坐上骡车赶往下一个地点了,几人修行持俭,买不起马车。
对于此事的解释他们的说法是这样的。
朝昭正驾着马车,抽空回了个头:“没钱?谁说咱们没钱的,这不是买了个骡车。”
理直气壮型。
清玄拿着拂尘为刚醒的花宴清清晦气,冷不防听到这话,思索着开口,带着一贯的笑意:“我们缺钱了?到下一个地点我支个摊子算算命,赚些路费。”
务实型。
莫涵之翘着腿,一根一根仔细的擦着手,问了半天才不耐烦的抬头回了一句:“小爷我下山这么久了,那还能剩下钱。”
无所谓摆烂型。
要问花宴是怎么想的。
“那是他们去烦恼的事,反正也饿不到我,他们一个个把我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
——
“花宴这顿饭你别吃了。”朝昭说。
花宴:?
黑人问号脸。
不是吧,刚说完饿不到我,这么打脸?
“为什么!”
认命是不能认命的,必须抗争到底。
朝昭点着花宴的额头,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说:“我们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路上偏得救个人,就你心善,就你乐于助人,就你锄强扶弱,这顿饭就饿着你,看你以后还多管闲事不。”
生活不易,全靠朝昭操心操肺。
好好花一般的少女,硬生生被逼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妈子。
花宴被点的一趔趄,揉了揉额头,心下叹了口气:“我错了。”
不多管闲事是万万不能的,当下承认错误是极其有必要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干瘦面色发黄的小姑娘,打满补丁的衣服,枯燥的头发,扎着不伦不类的双鬟,上面系着两根红绳做固定,探着脚走出来,面色发白,攥着衣角,头也不敢抬的说:“不是花宴姐姐的错,是我……我……”
结巴了半天,闭眼跺脚,一鼓作气的抬头,大声道:“是我拖累了你们。”
话落静得可怕,小姑娘大着胆子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面前一个人没有,担心的四处张望,右手边突然传出了声音。
“发什么愣,这边呢,快跟上来。”朝昭说。
“喛。”小姑娘应了一声,急忙跟上去。
花宴靠着门在一旁对朝昭挤眉弄眼,戏谑的笑,阴阳怪气的学着朝昭的语气:“就你心善,就你乐于助人……”
“啪。”
朝昭走回去在花宴的脖子上狠狠打了一掌,猛地回身,拉过小姑娘,越过她。
对着小姑娘温声低语。
“走吧,我们去吃饭。”
小姑娘迟疑的问:“那不等等花宴姐姐……”
朝昭像没听见似的,皮笑又不笑的偏头看她:“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朝昭姐姐我们去吃饭吧。”
“乖。”朝昭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向后看了几眼。
花宴姐姐,我实在是好多天没吃饭了,绝对不是怕了朝昭姐姐,你一定能理解我吧。
此时的花宴还在龇牙咧嘴的揉着脖子,完全没注意到,女孩满含歉意的眼睛。
待到脚步声消失花宴才抬头,望着走廊尽头,若有所思的想。
刀子嘴豆腐心?
——
江陵城——客栈。
五人围坐在桌前,众人脸色凝重,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好半天没有人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