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脚地进来,依照盛扶京所说的,将这个半死不活的丫头轻轻抬了下去。
沈确转瞬之间心情大好,他饶有兴致地又掷了三只箭,全都被盛扶京接在了壶里,总算是暂时歇了这个兴致。
喘了口气,他又问扶京,“你方才说教我更好玩的?快说!还有什么好玩的。”
这胖子精力倒是充足。
扶京亦被折腾得气喘吁吁,先是将头顶的投壶放下去,而后从腰间取了一根长绳,打结成圆,笑盈盈冲他走过去,“我教你,翻花绳。”
扶京很会翻,虽然沈确短短胖胖的粗手实在很不灵巧,被她带着,也能翻出些许花样来。
这项游戏倒好,就算沈确着了迷,也不会因为玩这个而伤害别人。他又兴致勃勃地玩了一会儿,小半个时辰后,便再也没精力,嘱咐着扶京不许离开他身边,便自顾自地倒头睡下。
沈确的身子不好,这一睡,总要有个三五天的。
扶京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确认这胖子已经打起了小呼,便悄悄地起身,暗道总算是又挨过了一天。
谁料此刻,睡梦中的沈确忽而哇哇大叫了出声,紧接着双手在被子里胡乱摆动,紧闭着的眼皮子快速乱眨,“别别、别来……娘!娘救我……”
这是遭梦魇了。
扶京定在原地,细细地打量着沈确的模样,生生看他发癫了小半刻钟,他才逐渐消停了下来。
只不过他面色惨白,脸上亦布满了虚汗,口齿间还呢喃着:“鬼…… 鬼。”
活该。
没想到这样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也会怕鬼。
根本没有安慰他的意思,扶京再次悄悄退了出去。先是去下人房中瞧了瞧,问随侍的婆子,“府里的医师可有来看过?”
婆子竟抹起了眼泪,“多谢大夫人,一听说是大夫人的意思,夏姑姑便差人来瞧了瞧凡星,这丫头的一条命是保住了。”
说着就要给扶京跪下,“凡星是老奴的个干女儿,今日真是多亏了夫人才能保命,往后夫人若有什么差遣,只管告诉老奴。”
“我倒,还真有一事要问你。”扶京退了两步,反身打量着她,细声道:“沈确近来是遭了什么怪事?为何他会做噩梦。”
“有。”此事倒也不是不能说,婆子很快恭谨着回道:“上个月,大公子在…和云夫人在一处,曾将一个丫头吊在树上鞭打,让那丫头活活被打死了。丫头临死之前,故意把舌头吐出来,那眼睛里满是血!阴惨惨着对大公子说,等她以后死了,定要来寻他报仇。”
沈确着实被吓得不清,自那以后便天天做噩梦,脾气亦是愈发的古怪。
倒也算是恶有恶报。
打发走了婆子,扶京又回到了主屋,打量着沈确依旧惊魂不定的圆脸,她的眼睛一转,忽然间有了主意。
这个无法无天的胖子竟然怕鬼,那自己何不利用此事?免得日后万一这人心血来潮,又想着要怎么作弄自己!
说起来,刚好西苑那个地方,是极为鬼气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