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给些银子,将这些人都遣散罢。”
想起如今正住在沁竹院中的穆青绵,只怕也是不肯留下的。
听到袁沣提起此事,邱敏不免再次伤感起来。她坚持说道:“你莫要再说此等丧气话,等我找到好方子,定然能为你续命。”
袁沣不与她争辩,也愿给她心中留些好念想。
说罢,邱敏瞧他眉头依旧不得舒展,她轻声道:“你今日与我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下了。他日我只做我衷心之事,不再想其他。可你为何解决了此事,还这般忧心。”
“是因表弟之事。”
听到他提起那日,邱敏亦感怀。
“他依旧坚持要走?”
“是。”
邱敏默然,随后她道:“人各有志,我们终归只能听命行事,强求不得主子的心意。你也放宽心,你已做了你所有能做之事了。”
他长叹一声,随即抬眸望着,只见窗外明月高悬,不知何时已入了夜。
只愿这夜平静,莫起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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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沁竹院内。
青绵同柳澄要来纸墨笔砚,一笔一笔在纸上清算她的嫁妆。
于人争权夺利最是无益,倒不如早些为将来谋划。
她记得她嫁妆之中有城南和城东的铺子,其中正有一间布庄与琴庄。
城中的娘子日日都去布庄挑好料子,日进斗金不成问题。琴庄相较之下便显得黯淡无光了许多。若能请琴师到琴庄弹琴,倒是能吸引许多客人前来。
只是,清河不比上林京,并没有那般多的文人雅士,只卖琴,似乎也无甚获利。
如何才能赚更多银子?
翠暖瞧穆青绵一心算起银子,她在一旁焦急道:“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你出嫁的第二日,便是你再无心于那袁大郎,也总要想想明日的归宁一事罢。”
青绵正出神,便被翠暖打断了思路。
“左右出嫁那日他没来,只一只公鸡便替他拜了堂。归宁又与他何干?我一人回去便罢了。”
翠暖听罢,皱眉道:“这怎么能行!若叫姨娘知道了,必然会心疼的。”
在穆家之时,是身为妾氏的罗姨娘受尽宠爱。如今她随穆青绵出嫁,成了正室,却沦落到要独守空房。想起这些,翠暖心中还真是百感交集,不是滋味儿。
听翠暖此言,青绵神情一顿,抬眸朝着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此时很可怜?是不是还觉得我被袁沣冷落一事万不能叫穆青岚知道,否则定会叫她笑掉大牙,嘲讽一句风水轮流转?”
翠暖倏然怔住,不敢多言:“姑娘。”
青绵难得神色皆厉:“翠暖,我并非责怪于你。你跟着我多年,我知你性子如何。只是,如今我想同你说一句,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在我跟前说第二回。”
“此前我所说的落一个清净并不是挽尊之词。”
“这既是我选的路,我便不会后悔。想明白了,便是不论何时何地何境,都能学着草船借箭,扭转局势,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说罢,青绵神色缓和了些:“若我日日同你一般抱怨,除了留一个怨愤于己身,还能得到什么?是能得到袁家大郎的青睐还是能得到那位从不将我放在心上的祖母的忏悔?”
“左右是什么都得不到罢了!既如此,如何不能以己身之力博一个出路,反倒要怨天尤人,劳神伤身呢?”
柳澄只见翠暖被吓着了,忙拽着她,说道:“瞧你,怎会被自家姑娘吓着?左右我们是要跟着姑娘一起享福的,姑娘说什么便听什么。”
翠暖向来有话直说,许是因这两日在一旁看的委屈多了,便耐不住性子,爱抱怨了些,倒也无事。
不过,青绵瞧她这副样子,倏然想起自己从前生性倔强,若有半点不爽利便怨恨起来,空凭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自量力去争去抢。
有时已身陷囹圄,也全然不知。
那时她并不明白,这世间的得与失尽数相配。公允之下,亦不是所有恩惠都会降临己身。
而这求存之道,自在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