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玥迷迷糊糊的醒来,此时天刚蒙蒙亮,她看了看四周“我怎的……在侍女阁?”翠玥瞥见衣袖上干涸的水渍,忽的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
翠玥赶忙跪下,对着即将要升起的太阳叩了三个头,嘴中念叨着“元堂,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且放过我吧!”叩完了头,翠玥踉跄的站起身,想着“元堂”让她今日当着皇上的面去揭露温妃。翠玥心里很是纠结,自己是陪喀尔袨初远嫁的侍女,打小跟在喀尔袨初身边。喀尔袨初待她很好,只不过,到了这宫里,喀尔袨初便不似在准葛尔那般坦率了,变得有心机,变得心狠手辣了起来。翠月唯喀尔袨初的命是从,手上已经不知沾上了多少无辜人的血。
翠月记得,那是她们刚来宫里的第一年,喀尔袨初还只是个嫔位。
那时的喀尔袨初还未与富察华有过联系,一心只想着争宠,要做璇沧最尊贵的女人。一天,皇上来鸾凤殿就寝,忽的瞥见了正在更换香料的侍女。那侍女是喀尔袨初从母族带来的,名为谣茝。谣茝同翠月一般,服侍喀尔袨初多年。谣茝生的美丽,说话又讨人欢喜,皇上便于谣茝多言语了几句,这一切都被喀尔袨初尽收眼底。
隔日,她便命令翠月勒死谣茝,要将这个有隐患的小蹄子早日解决。翠月同谣茝感情颇深,自是下不去手,跪在地上为谣茝求情。喀尔袨初知晓她俩的情感,她悠悠的拿过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说到:
“难道你敢忤逆我?”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害怕到发抖的谣茝,用充满讥讽的眼神瞧着翠月,似是在等待一出好戏的到来。
翠月自知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她缓缓拿出麻绳,拼命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眼神露出凶光,猛的勒上了谣茝的脖子。
“不…!翠月,不要……”
谣茝拼命拍打,可只一会便没了气息。翠月停止了动作,松开了绳子。谣茝脖子上那醒目的红印,狠狠刺痛了她的眼。
喀尔袨初挑眉一笑,缓缓起身。“就知道你不敢忤逆我,干得不错。”翠月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通红了双眼,盯着地上的谣茝。
到如今,翠月依旧能回忆起谣茝的惨状。她苦笑,自言自语道“谣茝,这就是报应吗?昔日我救不得你,如今的元堂我也救不得。”翠月清楚,倘若今日她当着皇上的面告发喀尔袨初的罪恶,自己定是死路一条。翠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罢了,我这双手染上了这么多无辜的血,我怎能洗净自己呢…元堂,希望我按你说的那般做了,你就可以安心的去了,来世…拖生个好人家吧……”
“吱呀—”侍女阁的门被推开,是若皙。“姐姐这是守夜回来了?昨个儿姐姐可还……”
“一会儿我来服侍娘娘的起床洗漱于早膳,用不上你这个小蹄子去献殷勤。”若皙心里明白翠月要干什么,连忙装作关切状“姐姐别见外,守夜这么累,怎敢再劳烦姐姐呢。毕竟,谁伺候娘娘,还不都是一样的。”
翠月依旧一副讨人厌的臭脸“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说罢便一把抢过若皙手中的茶盏,转身离开。若皙浅笑,眉眼间尽是得意。
皇上下了早朝之后便来了鸾凤殿,若无其事的用早膳。二人心知肚明,但都未戳破。
“皇上!”
皇上正在喝掉碗里最后一口的紫须汤,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叫,呛了一口,连着咳了好几声。
“何事?”
翠月坦然跪在地上,叩首起身,平静的说道“奴婢翠月,斗胆在此向皇上揭发,温妃娘娘的罪行!”
“咣当”温妃手里的汤匙掉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翠月“你……”翠月未理睬,只定定的注视皇上“皇上,三月前,五公主用巫蛊之术诅咒温妃娘娘之事在宫中已然是沸沸扬扬。其实,五公主她从未……”
“住嘴!”
温妃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怎可……!”皇上抬手“说下去。”翠月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尤其是元堂的枉死,事无巨细。
“喀尔袨初!你好大的胆子!”温妃闻声跪地,颤声为自己辩解“臣妾…不是的皇上,臣妾没有……都,都是这个贱婢,是她污蔑臣妾!”
“污蔑之词?她一小小婢女,怎能会编出如此周全之策?如今,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皇上龙颜大怒,喀尔袨初一下子无了底气。
“喀尔袨初啊喀尔袨初,朕,从未想过你是如此狠毒之人!陷害皇室公主,滥杀无辜,朕看你是不想要命了!”皇上随手将手边的茶杯拿起摔在了地上。
瓷片飞溅,其中一小片划过温妃的脸颊,出了血。温妃反而冷静下来“是又怎样?我为何不敢?”
皇上冷笑“温妃,你当真觉得,朕不敢动你?德圣,传朕旨意,褫夺温妃封号,降为嫔位。尔奚尔索赐死,翠月流放,含瑞降为连过公主,整个鸾凤殿俸禄减半。”
温妃怒目圆睁“皇上,你竟…!凭什么赐死我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