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一把拍掉沈爹阻拦的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你把闺女身上绑的紫一块青一块的,人家还能愿意要?”
婶子眼见解不开这繁琐的绳结,当即从桌子上摸了把剪刀过来,“咔嚓”几下,剪断了沈余初身上的枷锁,然后把沈余初从榻上扶了起来。
而沈余初因为绑的太久,腿都僵了,一个趄趔,差点连带着扶她的婶子都一起摔倒地上。
婶子似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胳膊,“你看你闺女,瘦的胳膊上都掐不到肉。”
“什么人家会想娶个麻杆子!?”
此时的沈余初小脸蜡黄、身形消瘦,除了一双灵动的双眸,半点看不出平时的影子。
“不这样不行啊。”
沈爹瞪了眼沈余初,“一不留神这死丫头就跑了。”
婶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带着些慈爱的目光看向沈余初。
好像沈余初是她亲生孩子一样。
“闺女呀,向你求亲的这户人家婶子也去过了,那家的小男孩子不是个皮的,沉稳得很。”
“日后你嫁过去了,他肯定事事听你的不会反嘴,也不会到处沾花惹草。”
“而且他家新盖的房子凉快的很,你住进去了连家务都不用干。”
沈余初很难理解凉快和不用干家务有什么关系,但眼中却露出一丝犹豫。
像是被婶子说动了。
婶子一见有戏,立马接着说:“这小男孩不仅人好,你嫁过去了还没公公婆婆压着,就是一家之主了。”
婶子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爹,压低了声音像说悄悄话似的:“而且嫁出去后你也不用再听你爹使唤了,那家有权有势,肯定会为你撑腰的。”
沈余初面露纠结,像是挣扎了许久,才渐渐坚定地开口:“行,婶子,我听你的。”
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小女儿家的羞涩,“若是真像婶子说的那般好,那我愿意嫁给他。”
“好好好。”婶子欣慰地握住沈余初的手拍了拍,然后对沈爹吩咐道:“你这两天多弄点好吃的给孩子补补,别再让她干那些活了。”
沈爹似乎很听她的话,悻悻地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婶子松开沈余初的手,临出门时又回头叮嘱道:“别忘了晚上的事。”
沈爹十分认真地点点头,跟着婶子一起出去了。
屋里骤然暗了下来,虽然还有煤油灯,但仅仅只能照亮灯周围的分寸之地,聊胜于无。
沈余初听着门外上锁的声音,不慌不忙地摸索着,走到了放煤油灯的桌子边。
她拿起煤油灯照了照,桌子上除了这盏灯外,就只有一个放着针线的木筐。
锈迹斑斑的剪刀在灯火的照耀下依旧朴质,看不出一点光泽。
沈余初觉得那婶子挺厉害的,用这样的剪刀也能三下五除二的剪开比木乃伊还厚重的绳子。
她提着煤油灯围着整间屋子转了一圈。
没有窗户,没有透气孔,怪不得这屋里又沉又闷。
而屋子里除了之前陪伴自己良久的土炕和那张桌子,就只有一个木柜了。
沈余初站定在木柜前,用煤油灯上下细看了一番。
很平平无奇的柜子,里面挂着几件日常的粗布衣服。
沈余初拿起其中的一件,这衣服微微泛着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但却洗的很干净,而且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它的主人很爱惜它。
沈余初拿着衣服比了比,嗯,是自己的尺码。
然后换下那件散着恶臭的衣裳,随手把它扔到了地上。
她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门前。
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确定没人后,汇全身之力于一腿,踹上了看着破败的木门。
那木门晃了晃,眼看就要光荣牺牲了。
沈余初满怀期待地看着它,黑眸中透着的光亮超过了手中的煤油灯。
但,这是一个很坚强的木门,它晃了半天,还是没能倒下。
沈余初不信邪地又补了几脚,可每次木门都是摇摇欲坠、要倒不倒。
沈余初平时是咸鱼一条,每天唯一的锻炼就是从床到桌到门再到床的慢走。
加起来不超五百步。
所以,沈余初很快就放弃了踹门的想法。
她坐在坑上歇了好一会,然后拿起之前在婶子手里威力无比的剪刀插入门缝里,试图别开那把看着有些年头的大锁。
门缝很小,仅仅只能塞过一个剪刀头。
沈余初捅了很多次,剪子也只能堪堪碰到门锁。
“唉~”
扔掉剪刀,沈余初叹了口气,思索片刻,觉得还是自己的老本行最靠谱。
她盘腿坐在炕上,但没了安息香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