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珂强迫自己忽视门外站着的“老师”,她闭上眼睛,一把关上门反锁上,又取了一把椅子抵在门上。听见门外没有了其他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些东西不会进这个屋子,刚刚几乎贴在她脸上的头的主人,在她进了屋子以后也没有继续跟进来。
他们赌对了。
但是......
屋里的气氛沉重的压着人喘不上气。
“喂,我说,”齐师深吸了一口气:“他怎么突然疯了?”
那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在场的六人,除了安亦,就只有齐师和范有才亲眼看到尹天是怎么一头冲进那根木刺里被挂起来的。
其他几人通过范有才也知道了尹天的下场。
对于认识的人以一种没办法解释的方式死在自己眼前这件事,大家一时间都没办法接受。
林冬冬缩在墙角里,将脸埋在双臂之间。
如果当时她没有催促陶亚民开门不管尹天,是不是他还有希望活下去?
可是,如果没有及时进来,她会不会也会落得像尹天一样的下场?
她还不想死......
“他像看到什么幻象了一样。”安亦实在不想回忆起刚刚的场景,对于亲眼看到活生生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她还有些不真实感。
而除了不真实之外,更多的是迷茫。
“眼镜仔,你不是离他很近吗?”齐师冷冷道。
“很抱歉,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行为。”范有才道:“他躲在陶亚民后面东张西望的,突然就那样了。”
“东张西望?”陶亚民捕捉到这个词:“他都看哪了?”
范有才耸耸肩:“前面,左边,右边,后面,脚底,头......”
他瞳孔骤然一缩:“头顶.....是上面,他看完天花板以后什么动作都没了,然后就突然大叫......”
天花板上有东西。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也就是说,他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东西’,然后产生了幻觉。”安亦喃喃道:“目的就是把他赶到走廊尽头。”
“鬼知道那怎么会突然出现个木头棍子。”齐师烦躁地挠了挠头。
“那些盯着人的东西不会让人有幻觉。”阮珂开口,将自己刚刚的情况说过众人分析:“我猜测他们没有什么攻击性,就只是盯着人看......不过只是猜测,而且是暂时的。”
毕竟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之后会不会开始变异追着人砍。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什么都不看,就能活下去,对吧.....?”林冬冬在角落抬起头,眼里满是惶恐焦灼。
阮珂思索了一下,道:“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绝对安全的,亚民,你把窗帘先拉上,灯就不开了,我们先分析一下现有的信息。”
教师宿舍不算大,是双人间,也有独立的卫生间。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两张木制单人床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床上用品齐全。床头贴着一扇能看到体育馆的窗户,床尾各放了一个双开的衣柜。
在陶亚民拉上窗帘,隔断了外面学生的视线,血月的红光渗入了帘子,让本就昏暗无光的室内更显几分阴森诡异。
齐师一屁股坐到床上,陶亚民坐在他旁边:“安亦,你先说吧。”
是她下课就拉着他们跑回宿舍紧急避险,大家现在才能安心坐在这里说话。
安亦沉吟片刻,先将最后一节课那些孩子的话和规则的关联复述给众人。
“本来这些是有些不确定的,但是三点整之后的变化可以完全说明,血月降临的时候,就是学校的‘亡灵’出现的时间。”安亦道:“所以‘赤红之土’就代表着血月。现在可以知道下午三点钟异变准时发生,那么规则的下一句——”
“......十二点钟声的敲响,是蛊惑,还是救赎?”阮珂接道。
“如果没有别的信息的话,这个‘十二点’大概率就是那些学生所说的‘漆黑一片’的晚上。”范有才抱着胳膊靠在墙上。
陶亚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皱起的眉头就没有再松下来过:“晚上安不安全不能确定,可能会比现在的情况还糟糕。”
“没错,规则还说过我们以为的‘安全不会是真正的‘安全’这种话。”阮珂按了按眉心,这种时刻不能放下警惕的感觉并不好受。
“现在才三点多吧?”齐师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红光透过窗帘映上他的眼睛:“我们要一直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林冬冬反驳他:“可是只有这里是安全的啊。”
“好了。”阮珂制止住他们:“安亦,还有别的信息吗?”
安亦摇了摇头:“其他没什么有用的了,只有一些食堂的厨师大叔阿姨是他爸妈,学校是寄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