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突发奇想拉着高寒爬山,美其名曰一直坐在办公室会腰肌劳损,你也不想长生不老的同时还浑身是病吧?
这种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对于高寒来说,他眼里的阿精就从未有过健康作息,全世界周游奔走,吃的是大鱼大肉天天撑破肚皮。若不是因为当铺,恐怕阿精早就成为一个还算清秀的胖子了。
话虽如此,高寒还是在阿精提出之时飞快答应了,这让原本只是随口邀请的阿精一愣:你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闲心?
告别佳佳后,高寒注意到她曾对自己穿着的打量,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与阿精的风格如此冲突。
也难为他西装皮鞋地跟着阿精走了这么久。
高寒落后阿精几步,趁左右无人时,先回到行宫换了身衣服出来,还颇有心机地换上与阿精相似的运动服,只是色彩的差别,叫人远远看去倒真像一对男女朋友了。
阿精一个错眼便看到高寒的变化,眸光闪闪,随即促狭地看着他:“终于发现你那身衣服不合适了?我还当是你不可对外人言的怪癖,爬山也要整齐体面。”
“你早知道了,还看我笑话。”高寒眼光柔和了一瞬。
阿精正向前方眺望,听高寒说话,飞快接道:“我哪敢看老板的笑话。”她已经可以看到山的尖尖了,催促道:“快走快走,再晚些就得摸黑上山了。”
高寒看看时间,已是傍晚,顿时无言,挑这个时候上山不就是只能摸黑了吗。但看阿精兴趣盎然的模样,无奈点头。
两人又走了许久,等绕进一条岔道后,左右来往的车辆便少了。左右两侧逐渐从高高的楼房转为低矮稀疏的茅草屋在山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有不经意抬头的路人只觉眼前有朦胧黑影一闪而过,再定睛一看,却并无人影。两人不约而同地动用了法力,看似闲庭信步地说话聊天,实则脚下缩地成寸,一步千里。
等真到了山脚,天还是暗淡了下来,崎岖狭窄的登山道在这晦暗的光线里几乎看不清楚。阿精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走来,就为了看高寒的笑话?
这话说出来多伤和气,阿精暂时还没想和高寒闹掰,只好嘴硬道:“爬山是没有好风景看的,我见他们都是爬得气喘吁吁。既是为了登顶,我们便直接上去吧!”
高寒好笑:“我虽没爬过山,却也没见人一路走到山脚却不爬山的。”
阿精才不管他:“那你要爬就爬着吧!我可上去了。”说罢,脚跟一转便出现在山顶。
此时山顶清风明月,山脚星星点点,两者交相辉映,顿时让阿精多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总喜欢放主角站在高处,这种自由的感觉,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确实不错。
下一秒,刚才还嘲笑她的高寒也忽地出现。阿精余光瞥见,只是翘翘嘴角,没有再嘲笑回去。
高寒站在阿精身边,扶着护栏,山顶的风从身侧吹来,带来一抹似有若无的幽香。他下意识抿住了嘴。
或许是风吹得久了,将那些纷纷杂杂企图压下去的记忆又重新翻涌上来。阿精忽然道:“我和老板……不,现在该叫他韩诺了。他背弃了黑影,已不再是当铺的人。”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似随时会被风吹散,高寒要集中注意听才听得清楚。
阿精转过头来看着高寒:“你知道吗,我做韩诺助手已有百年,我第一次见到像潘宁这般真情的爱便是在他身上。”
高寒眉毛微挑。
“韩诺以前是个大少爷,有个极恩爱的妻子,在进入当铺后却从未出现在她面前。我以前不明白什么原因,不懂。”她苦笑了一下:“前不久我才从白家人的口中得知,原来韩诺曾典当了他爱情,换她一生幸福。他不出现,也是为了不愿让她心存希望。”
阿精思绪纷飞,话里的人称乱七八糟,但高寒还是听懂了。
“怪不得,怪不得韩诺他从不回头看我。他为了少奶奶典当了生生世世的爱情,忍受凄苦,即便是百年后,也甘愿为了少奶奶听信白家人的话,背叛黑影,再入轮回……”阿精眼底空茫茫的,无端叫人心疼:“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误解?”
她最初无法接受,可后来却渐渐想通。
阿精也曾受过少奶奶的恩惠,是她宽容了进府偷吃的自己,还叫管家给自己安排活计。像这般对陌生人也充满怜悯的善良之人,又怎怪韩诺念念不忘呢?
白家人说,少奶奶最后还是一个人走的。她拒绝了一次次幸福,守着一个无望的希望死去。阿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以至于后来觉得,韩诺重入轮回,再与少奶奶相遇,也是件好事。
高寒静静地听着,忽然打断道:“若说是他救了你,我不认同。”
阿精身形一僵,脸上染起怒意:“你胡说什么!你又怎知我当时的处境!”
她说的是她进入当铺前的生活,每天挨打挨骂吃不饱穿不暖,若不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