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寒眼中的困惑,阿精也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她儿时的经历并不值得回忆,自从进入当铺后,阿精也很少再想起以前的事。只是来到这个时代后,接二连三的客人纷纷向她展现了人性中亲情的“伟大”,叫阿精看得都郁闷了。
高寒见她不说话,语气低沉:“我是被黑影养大的,从未见过父母。”
阿精讶然:“主人竟还会做这样的事?”她想了想,又说:“那你必然是天生的黑暗之人,否则主人又怎会如此看重你。”
“看重吗?”高寒重复着阿精的话,心里却觉得可笑。
他以前是从不在意这些事的。高寒被黑影教导,以身为八号当铺的老板为荣,他从未想过亲情、爱情、友情,凡尘的情感牵绊对他来说只是负累。
可自从他模模糊糊间明白了自己对阿精的感情,这些他曾不屑一顾的情绪一个接一个出现,也开始像普通人那样渴望起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了。
他这才隐约发觉,黑影对他的处处限制——就连阿精,或许也是黑影最初派来监视他的。
阿精看现下无事,便好心坐下来给高寒盘算盘算:“你若是真的想要找回你的父母,不如去看看账本里有没有与你有联系的,你既然叫高寒,那你父亲总是姓高吧?这范围不就小了吗?”
“但要我说呢,你若真是在账本里找到你的父母,那这亲情对你来说不是很可笑?他们定然是将你典当给当铺了,还找回做什么呢!”
阿精以己度人,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高寒那素未谋面的父母。她想想,若是自己父母进了当铺,一定会把自己典给当铺来换粮食。
高寒笑了一下:“账本里高姓的人非屈指可数,我要怎么从里面找出来?”
阿精托着下巴,闻言顺手拿起记账的笔戳戳高寒的肩膀:“说你笨果然没说错!你算算你现在的年纪,再往账本里往前翻个五年十年的,不就又缩小范围了吗?”
见高寒若有所思,阿精得意地笑:“这种小事就不用我动手了吧?”
“可找到了之后呢?我又该怎么确定是我的父母?”高寒问。
阿精的笑容顿时一僵,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眉头都蹙成一团了。她手里的笔不自觉地戳着桌面,好像要在上面戳出个小洞来。
她的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回过头来想想,这办法还真派不上什么用场。
最后,她小声道:“那、那就都当作你的父母吧!这样你也能得到好多份亲情了!”
高寒都被她气笑了。
阿精余光瞥见高寒的表情,一时羞恼,又嘴硬极了:“这原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还要笑我?”
高寒连忙收敛住翘起的嘴角,他道歉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为难你。”
阿精还没听出什么奇怪来,她“哼”了一声,站起来:“你自己想去吧!我还忙着呢!”
“你忙什么?今日没见你上班。”
阿精脚步飞快,她远远抛下一句“吃饭”便消失了。
高寒听阿精这么胡诌八扯的一说,顿时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再有什么结果了,除非他去问黑影——这才是最不可能的。
而另一边,在焦急等待哥哥醒来的明威正坐在病床边,他时不时撇头看一眼明强的情况,分心想自己该如何找到那些同样被道明寺迫害的人,又该如何把他们引入当铺。
搭在被褥上的手指微动,这极小的动作还是被明威注意到,他惊喜地抬头,恰好对上明强那双茫然的眼。
“哥!你醒了!”明威高兴地跳起来,他手足无措地想给明强做点什么,却又无处下手,最后连忙道:“我去叫医生!”
闻讯而来的医生护士纷纷进入了房间,在给明强做完检查后,面露惊奇:“病人恢复得很好!身上的伤痕和内伤都愈合了!”
身后了解明强身体状况的医生护士都小声吸气,为他恢复神速的身体感到惊讶。
明威却没表现出任何吃惊的情绪,他只是殷切问道:“那我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今天就可以出院,如果家属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多住几天。”
明强是个戴着眼镜、气质温和的男生。听了医生的话,他笑了笑:“那就今天出院吧,对了阿威,你不要和爸爸讲,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明威对哥哥的话没有不应的。当晚,出院归来的明强被一家人围在中间,明威站在他旁边扶着,一片欢欣美好的景象。
家里的人都对明强的苏醒忍不住流泪,既是心疼他吃了那么多苦,也是为了感谢上天治愈了他。
明强连连安慰,对自己被打的事只字不提。末了,面对父亲说着要转学的话,他也只是轻轻点头。
英德学院内大多是有钱有势的财阀子弟,或是想要往上蹦一蹦的中产阶级。转学意味着明家放弃了学院中的潜在的商业人脉,那他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