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上。
她还拿着锤子砸。
锤醒发愣的沈怀若。
“你干什么!”他丢下礼盒,冲过去,跪在地上,推开秦琴。
他用手护着电吉他,锤子一次又一次砸向他的后背。
他就咬牙忍着。
眼眶早已红肿不堪。
他告诉自己不能流泪,不能当着秦琴的面哭,不能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
可他忍得好难受,心脏在滴血。
这是向穗送给他的礼物。
十九岁以后,他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没了,全没了。
连带那年父亲送给他的礼物,丧尽。
琴弦崩断两三根,琴身四分五裂。
他垂着头,西装皱着,背部好似骨头断裂一根,腰杆再提不上力。
只有十根指腹勉强摩挲着琴弦。
向穗的笑脸不断浮现眼前。
他挤出笑。
眼泪也终于落了。
秦琴泄完气,把锤子丢在地上,冷冰冰地命令:“今晚给我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否则不单是被锤子砸破一把吉他这么简单。”
“你杀了我啊!”他阴眸吼着,唇角滑下一行腥血,咳嗽两声,哑了嗓,“既然我让你这么讨厌,你直接杀了我解气啊,继续打我啊,怎么不打死我?”
“你……”
他站起来,试着挺直背,却清楚听见腰部咔的一声,扑地跪下,倒栽在染上血渍的白色电吉他,闭了眼。
他只想说。
对不起穗,我去不了了。
我爱你。
“为什么,还没开始告白,我却好想哭。”
向穗站在过道的天桥上,向下眺望,无厘头地蹦出一句酸涩。
她转过身,背靠着围栏,却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忽远忽近,直到消失在尽头。
她捏着手机。
等啊等……
手机铃声响——
不是沈怀若的号码。
她没接。
继续等……
天色昏暗,向穗点亮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拨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一次而已,接着拨就是。
他可能在忙?
他在来的路上?
他为什么不通知一声?
向穗一边拨,一边猜。
也不记得拨了几次,就只有满脑子的请稍后再拨。
她蹲下,礼服上撩,险些走光。
一件高定西装围住她的腰。
她偏脸,神情一晃,竟以为是沈怀若。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清醒了。
“他们都收场了,你怎么还不走啊,他人呢?”
陆尧看了看四周,就看见几台摄像机,和一旁焦急打电话的毕十一,没瞧见沈怀若的身影。
向穗低头,继续无声地拨打电话。
她撕扯着自己的嘴唇,口红染脏指尖,却露出没有原因的笑。
“他是不是……不会来了?”她轻问。
声音太低,问得自己都有点儿心虚。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失约了?
她想不明白。
越不明白越想明白。
叮——
是一条短信。
很简短:「我们不合适。」
向穗笑了起来。
这消息绝非沈怀若发的,他那样的人,不会只发这五个字。
要结束,他一定会添上一句祝福。
向穗倔强地输入一句:「你在哪儿?」
没发出去。
对面又传来一条:「祝好。」
嗯。
祝好。
撩完就跑。
男人都这样。
她告诉自己。
向穗看上去仍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不管是陆尧的我们分手吧,还是沈怀若的我们不合适,她再没什么想回的。
也没流一滴泪。
昨天已经哭尽了。
不就是二十二天。
不就是喜欢上一个人。
没关系,她可以抽离情绪。
恋综嘛,全当剧本好了。
向穗推开陆尧,松了口气,站起来,“我想去英国找我妈。”
陆尧瞳孔一怔,有些惊喜:“真的?去英国?和我?”
“你误会了。”向穗淡声解释,“我就去一个月,梧大开学我就回来,我就是有点儿想她。”
“而且听人说,伦敦的雨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