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下移，切断乌黑的头发，往头皮割去。
血液渗透发根。
刀下的触感是八寻胜秀十分熟悉的感觉，鲜红的血丝爬上他的眼眶，全身上下再次充满剥皮时的兴奋。
切下去……切下去……切下去！
空气中突然传来震动，高度兴奋下，他立刻感觉到身体右后方有庞然大物出现。舒适愉悦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收回，身体已经自发地动起来，迅速向旁翻滚躲避。
“啊啊，可惜。”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持利刃，身上缠绕着咒灵，站在原地，手伸进兜里拿出手机。
八寻胜秀谨慎打量男人，缓缓露出怨恨的笑容，“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若无其事地翻看手机。
From 真田：甚尔，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很瘦，身高大概在一米七，眼睛细长，眼仁很小，是暗红色的，鹰嘴鼻，薄嘴唇。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From 真田：你找到惠了吗？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
From 真田：对不起现在才想起。如果你还在寻找惠，看到短信后可以回复我吗？
From 真田：我很担心你们……
傻女人。他打字回复：我找到惠了，马上把他带回来。不用担心，没事的。
居然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是觉得我一定不会构成威胁吗？傲慢的男人……八寻胜秀在心里冷笑，拿出存储幻尸的圆球，我要让你后悔。
空气中传来近在咫尺的浓郁血腥味。
八寻胜秀愣了愣，提起惠的脖子看了看，没有切出很大的伤口。他感到颈侧凉凉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你运气真好。”甚尔收起手机，“如果不是手机震动，你已经人首分离了。”
八寻胜秀用手摸索自己的脖颈，吐出一口血。
“可惜只断了一半。”
八寻胜秀目眦欲裂，手捂住伤口，怒吼道：“禅院甚尔！”
“干什么？”
“哼，哼……”他嘲讽地哼笑出声，“你儿子还在我手里。”他提起昏迷的惠，“我会把皮剥下来送给你。”
甚尔没有说话，歪头看着他。
那是什么眼神！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八寻胜秀被甚尔眼里的藐视刺激得快要头脑爆炸，他大吼道：“就像你杀了泰士一样！我也会杀了你的儿子！”
“你确定？”甚尔摸摸头，“我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加茂家的那个悬赏！我不该让他去的！”丧子之痛和敌人的不屑强烈地刺激了八寻胜秀，“泰士想接，我阻止了，觉得难度太大。没想到他背着我偷偷去了……你为什么杀了他！”
“啊？”甚尔抬头，想了一会，“哦，好像那天是有一个人，在我杀完过后出现。”
他眼睛睁大，拳头捶掌心，回忆起那男人模糊的脸，恍然大悟道：“是他啊！我可没要杀他。”
“是他追着不让我走，说什么比划比划。我满足他了啊。” 甚尔耸耸肩，对着八寻胜秀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这可不能怪我。”
八寻胜秀仰头哀嚎道：“泰士！我的儿子！”惠纤细的脖颈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接着，他把刀架在惠的脖子上，恶狠狠地看着甚尔，“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甚尔像看戏一样，泰然自若，站着没动。
“那个女人！我本来也打算一起带走的。” 强敌的威胁让八寻胜秀更加疯狂，语气越发怨毒，“我知道是你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得不错，我可以用来制女傀儡尸，让她替你赎罪，服侍我……”
下一秒，遥远的天空出现在他眼前。
啊……他听到重物落到草地的声音，视线随着天旋地转。
好快。
眼前出现了蚂蚁，慢吞吞地向他爬来。
泰士，对不起，爸爸没能帮你报仇……
甚尔一手提着滴血的刀，一手抱起惠，看了看他染血的头发。
小伤口。
他把刀放进人面虫子口中。摸出手机，“真田，惠安全了。”
“不要哭，他平安无事。”
“我也没事，一点皮都没破。”
“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我晚点回来，你放心。”
“喂。”孔时雨看着带着零碎肉丝的白骨和沾满泥土的血头颅，“你这是……”
他抽了一口烟，“把他剐了？”
“嗯。”甚尔踢了一脚地上的脏东西，“想必他干这个事的时候就有这个觉悟。”
“行吧。我把消息放出去？”
“嗯。”甚尔往外走。
孔时雨看着他的背影。
“禅院。”
甚尔回头，“怎么？”
“你，变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