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她慌忙将那些信收进木匣子里,抬手擦干眼泪,而后慢慢转过身,与他分开些距离。
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沈黛不禁垂眸看了看他胸膛上缠着的纱布,只见上头已经被血浸湿了,看样子他已经很久没让三七给他上过药了。
这时,耳边再度传来三七对她说的那番话,加上他如今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再对他说那些狠话。
于是乎,她柔声问:“换药了么?”
裴清舟摇摇头,像是个一提到药就脸色巨变的孩童般,一脸失落地站起身,没再说话。
“前两日没换不要紧,现在我给你换。”说着,她便主动搀起他的手,将他牵去了床边坐下。
或许是因为三七的那番话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负罪感,亦或是方才那一封封信打动了她,总之,沈黛今日在他面前表现得出奇的热情。
热情得裴清舟都快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不过,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很受用。
沈黛见他的情绪稳住了,也没再像往日那样说狠话刺激他。
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极力避开可能会让他心态失衡的字眼,努力找寻着话题:“听说红芙镇的芙蓉开得最是好看,眼下花期虽然快过了,但我听飞絮买菜回来说有座山上的芙蓉开得正盛。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们一起去赏花。”
她自顾不暇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盯着她的眼神正在慢慢充斥着欲.念。
见他一直没说话,沈黛才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不说话了?是我上药弄疼你了么?”
话问出口,少年仍未开口,仍旧痴痴地望着她。
“难道真把你弄疼了?”沈黛垂下眼睫,瞧了一眼他胸膛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以为真是自己笨手笨脚弄疼了他。
思及此,她连忙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一旁,随后弯下身子凑到那几处血迹斑斑的伤口前,轻轻地吹了吹。
霎时间,裴清舟只觉有一股难言的感受猛然袭来,呼吸不由得屏住,喉头滚了滚。
沈黛抬头看向他时,他双颊早已烫红得不成样子。他正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怎料眼前的女郎竟一脸纯真地凑到他跟前,一本正经地问他:“现在呢?还疼么?”
裴清舟的脸涨得通红,被她那句“还疼么”弄得喉头一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沈黛这边却还完全在状况之外,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见他许久不说话,她顿时慌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让飞絮给你请一个……”
“大夫”二字还未说出口,下一刻,沈黛便被眼前的男人猛地拽进怀里。紧接着,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印在唇上。
脑子里就像是炸开了漫天的烟花,没等她反应过来,裴清舟凶狠的动作就已迷惑了她的神志。
窗外有风吹过,吹得院子里那棵银杏树的叶子沙沙作响,而屋内却异常的静谧,静得只剩下两人凌乱的心跳声。
不知纠缠了多久,沈黛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带着这种疑虑,她难免会分心。很显然,裴清舟也注意到了她的分心。
此时分心,无异于已经拥有了一位郎婿却还在想别的男人。因此,他讨厌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于是,他的动作愈发狠厉了起来,连最初仅有的那一丝柔情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缠绕,带着报复,带着赌气。
后来,沈黛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迫落入深海的失足者,而裴清舟就是将她困住的那一片海,里面暗无天日、深不见底。
她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片海里了,正欲挣扎着将他推开,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我就说杏花小院的烟囱里这几日为何一直有炊烟,原来真的是你们啊!”
闻言,二人立即停止了动作,不约而同望向窗外,只见一名身穿深蓝色捕快服的女子正跨坐在窗台上,冲他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没想到两年后再见到你们,竟是这样的情景。”
说着,她吐了嘴里衔着的那根狗尾巴草,单手撑着窗台跳了下来,缓缓走到他们面前:“时隔两年再次相见,别来无恙啊,小焱奴!”
“还有你,沈昭昭!”她弯腰凑到沈黛跟前,冲她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两年前的回忆被越来越多的人翻开,沈黛再也做不到像在裴清舟面前那样矢口否认了。毕竟,无论她如何狡辩,眼前这位女子始终都记得她。
失神片刻,那名女子又凑近了一点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怎么,才过了两年就不认识我啦?”
一旁的裴清舟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像是在幸灾乐祸一般,尽情地欣赏着她的表情。
“沈昭昭,我跟你说话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