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就是要做新郎官的人了,裴大公子还成日与我们厮混在一起,难道不怕公主殿下知道了又来捉你?”
“嗨呀,还好我们是男子,不是什么秦楼楚馆里的妓子,否则那不是给裴兄平白惹麻烦嘛!”
“你们就别刺激裴兄了,他好不容易才被裴尚书解了禁足,三日之后就要和公主成亲,已经够憋屈了,咱们还是陪他多打几场马球痛快痛快吧!”
“说的也是,再不多打几场,往后成了亲就更出不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林苑内,一群富家子弟聚集于此,纷纷拿裴清远取乐。
裴清远此生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听这话,当即道:“只会逞嘴上功夫算什么本事,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谁若是输了,谁便跪在地上唤我一声爷爷!”
这话惹得那群纨绔子弟更来劲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马场喧哗不已。
不知何时,有位公子忽然提议:“既然要比,就得增加难度。骑我们平常熟悉的马有何意思,我记得西林苑里有几匹连驯兽师都难以驯服的烈马,你们敢不敢一试?”
“这有何不敢!”其余公子齐声答道,说罢又一齐看向不远处的裴清远,“裴大公子过几日就要成婚了,若是被烈马摔出个好歹来可不好,不如你还是选一匹性子温顺的马吧。”
“不必,既是比赛,自然要公平公正。”他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朝马厩走去,“给我选一匹最烈的马。”
参赛的公子们在马厩里选好马后,便骑着马一个个朝马场中央走去。
未参赛的也没错过这场好戏,命人在马场边设了个戏台子,边喝酒边看,有的甚至还为参赛的公子们下注,赌他们之中谁是胜者。
“依我看哪,他们这次悬得很,裴大公子马球打得那样好,这次他们铁定要跪在地上唤他‘爷爷’了!”
“那可不一定,你们快看,孙公子打得也尚可,赌一把,我押他!”
“……”
正当马球场外的公子们吵得热火朝天之际,球场上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马叫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公子骑的那匹马发了性,仰天长鸣一声,便发了疯似的朝其他马冲去。
那些公子方才为了逞口舌之勇,所选的马皆是西林苑中性子最烈的马,这下群马受惊,在马场里不管不顾地四处狂奔。
裴清远恰好位于正中,群马疾驰,他身下那匹马也跟着狂奔,不一会儿,马上的公子哥们便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有两匹马甚至还从他们身上踩过,引得那些公子一阵阵哀嚎。
球场边的公子们见状,急忙高声喊道:“快来人,去唤驯兽师,快去!”
等驯兽师慌里慌张地赶来,场面已不可控。
瞧见那些公子被烈马踩踏的惨状,驯兽师吞吞吐吐的:“各位公子,这些烈马根本无法驯服,老奴也无能为力啊……”
“那你就想办法让那些马停下来!或者,直接杀了也行!”
“……”
后来,在好几名驯兽师的努力下,那几匹烈马总算停了下来,可参赛的那几名公子却伤得极重。
尤其是裴清远,被好几匹马在身上踩过,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只瞧上一眼,便觉触目惊心。
马场的马奴将他抬回裴府后,已经是午后了。
裴尚书夫妇闻讯赶去,只见房中跪了一整排大夫,而躺在床榻上的裴清远浑身是血,还在昏睡着。
裴夫人见了,不管不顾地冲进人群,握着裴清远的手止不住地叫唤:“儿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儿啊,你快醒醒,快醒过来看看娘……”
“当务之急是要大夫们替他诊治,你过去哭哭啼啼的添什么乱?!”
裴尚书脸色阴沉地命人将她拽了过来,随后询问大夫裴清远的情况。
可话音一落,大夫们却一个个低下了头,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裴夫人见自家儿子伤成这样,哭得更厉害了:“你们这群庸医,快说啊,我儿子到底如何了?!”
“这……”大夫们听见这话,不由地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尚书见状,连忙屏退旁人,待房门关上后,他才冷着脸发话:“这下没有外人了,还请大夫直言。”
听见这话,几位大夫悬着的心才勉强放了下去,“裴大公子伤势惨重,经过我们的医治,好在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裴尚书急忙追问。
“不过……那些马匹在大公子身上多处踩踏,伤及男子要位,恐怕、恐怕大公子往后都无法人道了!”
说到这里,大夫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裴夫人一听,立即坐不住了。
“你胡说!我儿子昨日还好好的,怎会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