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全都是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裴清舟呢?”她问。
“公主在说什么?裴侍郎不是在肃州么?”
飞絮听得云里雾里的,说完又急忙催促道,“这是奴婢亲手熬的安神汤,公主快趁热喝了吧,晚些时候可是洞房花烛夜……”
听见这话,沈黛脑子忽然嗡的一声,她一脸不可置信地将飞絮拽了过来。
“不对,我方才分明见过他的,他方才明明从外头闯了进来,怎会如此……
“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不会记错的,不会的……”
飞絮见她神色凄迷,前言不搭后语的,不免心生担忧:“公主,您怎么了?”
沈黛一头栽进她的怀里,泪水模糊了视线,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飞絮听得不甚清楚。
她只当她这段时日以来太过劳心劳神,今日婚仪又累着了,所以才会如此。
飞絮轻拍着她后背,连声安抚道:“公主,许是您做噩梦了,今日婚仪全程奴婢都未曾见过裴侍郎,就连府中其他人也没提起过他的名字。
想来他如今人还在肃州呢,压根儿没回平京。再说了,就算他回来了又能如何?您已经和驸马成婚了,量他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您以下犯上。”
听了飞絮的这番话,沈黛的情绪才勉强平复了一些。
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方才真的是她记错了呢?
在陈国那两年她便患有梦症,尤其是那次被害小产过后,她便成宿成宿地做噩梦。
思及此,她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裴清舟并没有回来,一定是她的梦症又犯了,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喝完了安神汤后,沈黛的心绪终于平稳了下来。飞絮还给她准备了果腹的吃食,一样尝过了一点儿后,沈黛便觉得有些撑了。
忙活了一整日,公主府的乐声也渐渐小了。
飞絮转过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白昼已染上了一层深浅不一的暮色。
见状,她连忙为沈黛整理衣衫:“公主,天快黑了,奴婢给您盖上红盖头吧。”
沈黛点了点头,默许了。
她虽然不想和裴清远有夫妻之实,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失的,否则传到了太后耳朵里,说不定又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整理完毕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沈黛下意识抬眸,盯着那扇门一动不动。
下一刻,房门外便传来一名侍女的通传声:“启禀公主,驸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