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句“来得好!”,冷凌弃便取下剑和她缠斗起来。
他用的是把细薄的无名之剑。他的剑法并不高超,只是简单的抽、带、提、格等基础的十三招式。可他对于对手的招式却有很强的洞察本能,往往一出手,锁定的,便是敌方的薄弱之处。
所以花满溪和他斗得很是憋屈,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人切磋刀法,她对这个刀法也不胜熟练。
但她此刻却被冷凌弃本能一般的剑法激起了血性。
“再来!”她有些兴奋,她知道今晚多半是个不眠之夜。但能与一个高手对决,一夜不睡也算不得什么。
刀法不行,还有轻功,她总是能有个应付之处。
可冷凌弃却收了手。
花满溪也顺势停了下来,只是有些不满。
冷凌弃道:“花姑娘,我是奉师父诸葛神侯之命,来请你帮女囚上官飞燕解符的。”
花满溪啊了一句,才想起这个事来。
“我以为会是七哥或者陆小凤来找我。”她有些不解。
冷凌弃回道:“他们本想来的,却被姬老板请去做客了。”
“可是兰州的姬冰雁姬大老板?”花满溪问道。
冷凌弃点头。
花满溪更是不解了,明明他俩修书一封就可以搞的事,却偏让冷四捕头亲自前来。
或许是有什么不便与她说的隐情吧。
她应了下来,问冷凌弃上官飞燕在哪时。他说她就在保定衙门的狱中。
“那你随意找个官差说一声便是了,何苦来找我?”花满溪的疑惑更甚了。
冷凌弃此刻却突然羞涩起来,眼神中充满好奇,“是我想要打听打听你和三师兄的事。”
花满溪一下冷了脸,败了兴。
冷凌弃的三师兄——姓崔名略商【3】,号追命——就是导致花满溪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
他是三缸公子温约红养大的,两人说是师徒之意更像是父子之情。
恰巧温家和花家也算是故交。他俩往日里也常一起切磋轻功步法。花满溪有些粗略的腿脚功夫就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长辈们见两人相处还算愉快,恰巧年岁相差不大,都在适婚之龄。长辈的自然就想保媒拉纤,凑一对小鸳鸯出来。
崔略商倒是乐意,他心底对花满溪是有些恋慕,也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她不知道崔略商为什么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她与崔略商之间甚至都没她和李寻欢亲近。
所以她拒绝了,可她父母一直劝她应下来,说是女孩子嫁人就要嫁个爱她的。
理由就只是他爱她,真是荒谬,就好像她是个奖品似的。
她说道:“不要,我不喜欢他。”
“他喜欢我只能说明两点,一是我足够优秀,值得人爱。二是他眼光好,认出了我的优秀。
前者是我已知的事实,不需要通过别人来证明。后者是他该骄傲的,因为这是对他的赞扬。”
“但这和我没有任何干系,我不会因此而随意嫁给一个人的。”
“我还没真正地开眼见过这个世界,我还没看过塞外的夜晚,未曾见过海边的鱼雨,没有尝试过人间的险恶,也没体会过来自陌生人的温情慰藉。”
“我不想嫁人。”
话音落下,她的母亲沉默了,或许这也是她曾经的愿望。但她的父亲却是不能理解的,还在规劝她接受来自温家的提亲。
而后,她就逃了。她可不愿在家日日夜夜听老头子叨念。
只是真的苦了她的娘亲了。
*
“我们两之间没什么。”花满溪回道,“只是他对我有些好感,但我不喜欢他罢了。”
冷凌弃有些不满足于这个答案,想要再问时,却被花满溪的一个眼刀制止。
“你是有求于我的。”她威胁道。
冷凌弃乖顺地闭了嘴。
“还有别的事么?”花满溪问道。
冷凌弃摇头,他来找花满溪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那就来打一架吧,打到天亮。”花满溪说道。
她睡眠向来是不好的,有时甚至日夜颠倒。她今夜反正也睡不着了,打一架,正好。
冷凌弃见状,也只好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