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后,晚上还有个小型晚宴。
陈光耀老先生不仅是位慈善家收藏家,在生活上,也是位非常有情调的老人。
别墅大厅摆放了一架白色水晶的三角钢琴,时安这次应陈光耀老先生的请求,现场弹奏一曲钢琴曲,带动氛围。
大厅的灯光渐渐黯了下来,唯有一束亮光打在她的身上。
婉转缱绻的钢琴曲,缓缓流淌在整个大厅中。
众人接连赞叹。
钢琴曲弹到三分钟的时候,时安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年幼的身影。
她记得,在一次国际举办的青少年钢琴比赛上,那名琴童不过十二岁,可她随性自由的弹奏,高难度技巧的完成,肉眼可见的天赋,让当时的观众和评委无不为她的演奏所惊艳。
时安以为她日后会在钢琴界大放光彩,可是没过两年,这名琴童却突然消失在了大众视野。
那名琴童好像叫。
成隐。
时安想起来了,她的钢琴老师前些年总是不经意会提起这个名字,他老人家每次谈到她,永远带着遗憾失落的语气。
落下最后一个键,时安恰好回忆结束。
她视线不自觉看向林惟身旁的女孩,是她么?
这时,舞池的音乐响了起来。
有位名媛前来找林惟,她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撩了下鬓边的发丝:“林二少,跳舞么?”
林惟眼神看向她。
成隐站在他的身旁,见状,不着痕迹地离开了他的身旁。
恰好遇到一名端着酒走过来的服务生,她顺便问道:“请问你有烟么?”
服务生:“小姐,您在这儿稍等。”
成隐点头,等服务生的同时,她视线不自觉望向舞池中央。结果,她在舞池里并没有看到林惟的身影。
有位男士走到成隐的身边,礼貌问道:“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么?”
服务生恰好也走过来,递给她一支烟。
成隐说:“谢谢。”
男士望着她手上的烟,一惊:“你抽烟?”
成隐并没有应声,她朝着男士说:“对不起啊,我不会跳舞。”
她转身离开。
今晚夜色似乎有些漫长,成隐实在觉得烦闷,她拿着烟,在别墅外头找了个漆黑的角落躲了起来。
成隐指尖转了转烟,她就是大学毕业那会儿,抽了两次。
人总是会有负面情绪。尤其是像她公认的乖乖女,外露的负面情绪少得可怜。实在没有办法排解时,她才会抽那么一次,这件事没人知道,她也没有任何的烟瘾。
成隐将烟放进嘴里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打火机。
她正准备放下,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嗓音:“在抽烟?”
他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是属于林惟特有式的慵懒嗓音。
男人出现得悄无声息,朝着成隐走近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
成隐的目光定住,动了动唇:“你没去跳舞?”
“没跳,来找你。”林惟漫不经心地拖着尾音,他跟了她一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结果。
他就看到这么一幕。
成隐慌乱地想将手上的烟藏起来,可是她忽然想到林惟不也抽烟,于是便作罢。
他看到就看到吧。
成隐捏着烟,问了声:“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林惟轻眯起眼眸,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又长得这么乖。可手里偏偏生涩地夹着一根烟,像是堕落深渊的精灵。
周围的空气凝固住,成隐诡异地察觉到不对劲,她下意识想逃,可脚下像是灌了铅,她无法动弹。
林惟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金属盒子在月色下泛着清幽的冷光。
他取出一根烟,放进成隐的嘴中。
她震惊:“你要做什么?”
林惟眯着眸子,并没有回答。
他指尖一拨,橘红色火光跳跃在他的黑眸间,点燃了他唇间的烟。
成隐以为他会顺手将打火机递给她,没想到他倏地弯下腰身。
烟头晃荡着轻微的火光,轻佻地将她嘴中的烟点燃。
成隐身体一僵,男人离他实在太近,寥寥几厘米。
林惟哑着笑说:“怎么样?是不是和之前闻到的烟味不太一样?”
成隐僵硬地点了下头:“嗯。”她知道林惟抽的是定制烟,充满了浸凉清冷的薄荷味。
远处传来了一阵优雅的音乐声,林惟俯在她的耳畔:“成隐,跳舞么?”一句话带着气泡尾音,缠绕心房,撩拨的人耳尖发麻。
成隐的脑袋像是宕机一般,她没出声,就这么静静盯着他。
一袭深色西装,修身的线条,嘴角挂着放荡不羁的招牌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