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隐看到他醒过来,眼泪瞬间落得更凶。
“当初…从泳池将我救下来的…是不是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每个字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那个…不重要的…”成隐抽噎地开口:“你、你身上疼不疼……”
林惟一顿,望着她的眼眸晃动着最温柔的星光:“告诉我答案,好么?”
成隐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只能哭着点点头。
林惟一时间没有喘上气,眼角沁出一滴泪。
他捂着胸口,心脏疼。
疼得他快要死过去。
成隐第一次见林惟这样,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来,她着急地伸出手,学他之前的样子,想轻抚着他的脊背。
可手指一碰衣衫,是一股黏腻的质感。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庞,她指尖颤着停下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不敢再去碰。
林惟眼神破碎,一双眸子红得厉害。
眼泪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你不要...哭...”成隐眸光闪动,哽咽着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
“林惟…你……”
她动了动唇,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但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林惟没有应声。
眼底闪烁的泪光像是泛起的温柔潮汐。
到底要怎么释怀。
当初救他的人是成隐。
他们本可以少年时就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空白和缺憾,他该拿什么填补。
怎么做。
才能弥补成隐将近十年的时光。
巨大的悲伤和无法言说的情感席卷他的心脏,林惟难受地抽噎了一声。
很低。
也极其压抑。
成隐停止哭泣,慢慢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不要难过。”
“我会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林惟。”
所以。
你不要哭。
车身摇摇欲坠。
成隐赶紧下车,随后她不顾一切地将林惟和江泰从车里拉了出来。
两个男人因为刚刚的车祸都伤得很重,尤其是江泰,重创严重,早就晕了过去。
林河吸着烟,像是看小丑一般静静地望着她。
成隐眨了下眼,面前好多人,她已经分辨不清具体有多少。
为首的男人她之前在酒店里见过。
他站得笔直,削瘦,似一把薄而锋利的冷兵器,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成隐浑身是汗,体力已临近崩溃,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林惟和江泰的前面。
林河脸色阴冷,夹着烟,声音还带着笑:“林惟,想不到吧,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林惟身上的伤让他稍稍弯了弯背脊,但尽管这样,他看向林河时,那一双红着的眼睛始终盛气逼人,像看什么垃圾一样。
林河取下烟蒂,低头,平静地用脚底捻碎了。
他知道。
这是与生俱来的气场。
不管是乐器,还是学习,林惟从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满分,而他无论怎么练习,都达不到林惟的高度。
再加上林惟小时候身体不好,母亲总是会更多地偏爱他。
他从前就一直在想,只要林惟不在,母亲就不会被分走一半的爱,也不会有人拿他和林惟比较,他处处不如这个弟弟。
可是还没等到他解决林惟,母亲却先过世了。
这一切都是林惟的错!
是他的存在,害死了母亲。
林惟死了就好。
死了就可以向母亲赎罪。
林河视线忽然转向成隐,那双眼睛如饿狼般狠辣而阴冷:“没想到你喜欢这么一款女人,一看就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她!”
“不许你碰她!”林惟瞳眸骤缩。
一个刀疤男人走了过来,成隐紧紧攥着拳头,这次必须由她保护林惟。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复习之前学过的招式。
刀疤男人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拳风狠厉,成隐迅速躲开,并抓住他的手臂,力道渐渐收紧。
刀疤男人冷笑一声:“就这样的力气,还想还手?”
他抬脚踢向成隐肚子,林惟冲了过来,他背后全是血。
林河手疾眼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成隐脖子上。
他阴森森地笑着说:“看她带茧的指腹,我猜是学钢琴的吧。林惟,你说我当着你的面,毁了她怎么样?”
林惟的脚步停了下来:“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