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鹤室友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一进门,陈京杭就看见了在床上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封某人,她笑了笑,把包丢在桌上。没等凑上前,床上的某人随即转头,她吓了一跳,“哎,你没睡啊?”
“睡着了,又醒了。”封鹤说话闷闷的,她目色倦怠,看起来像是没睡醒。
陈京杭知道这人向来睡眠充足,她摇摇头,拽起自己的大衣,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会儿封鹤也闻见她身上的酒味儿了,她没起身,而是换了个方向躺,“去MEET了?”
“嗯啊。”对方脸颊微微泛红,倒没喝多少酒,但酒吧的酒混得厉害,刚喝下去不觉得怎么,这会儿还真有点上头。
她打了个嗝,然后随口说道:“今晚可热闹了。”
“怎么个热闹法儿?”封鹤这会儿困意也醒了大半,她揉了揉头发,起身准备喝口水,手还没等抬起来,陈京杭就帮她递了过去,“东阳美院儿姓林的你知道吧,就家里巨有钱那位。”
封鹤心脏咯噔一下,还没等说什么,对方又继续说着:“她喝多了,在遇见闹了一阵儿,非要给自己前男友打电话,说人不来她就不走。”
“那赵...那她前男友来了吗?”封鹤抿了抿唇,下意识追问。
“来了啊,那都闹成这样能不来吗?”陈京杭摆摆手,“原来以为这林家那位玩儿的花,没想到还挺专一的,她还哭了呢,说自己不该冲动打人,还跟她前男友道歉了...”
封鹤轻嗤了声,脑子里蹦出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剩下的她没兴趣听了。
打了个巴掌又给了个枣,谁接受呢?鳄鱼的眼泪而已,惹上她也算是倒了大霉。
但接下来陈京杭就把她打击了,“她前男友就跟她走了。”
“啥?”封鹤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她太阳穴直突突,忍不住“啧”了一声,刚想拿起手机告诉肖牧野你那赵鹊炎又疯了。短信都编辑好了,她又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开这口,毕竟当事人都接受道歉了,他们俩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儿。
她闭了闭眼睛,正值思考间歇,陈京杭忽然叹了口气,“倒也不怪那姓林的。”
“她男朋友,可是真好看,我就没见过真人能长成这样的。”她扶额,回想了一下,忍不住道:“那长相,那身段儿,简直人间绝色啊。”
陈京杭不知道自己跟赵鹊炎认识这事儿,封鹤叹了口气,忍不住道:“行了,人家已经有主儿了,东阳市的富三代,您没希望了。”
“也是。”陈京杭边洗漱边笑,“洗洗睡吧。”
封鹤就在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肖牧野的思想斗争中睡着了,她第二天是被闹钟震醒的,在按掉闹钟的同时,顺便骂了一句早八真不是人上的。她用生平最快速度洗漱好,随便套了个外套就从宿舍跑出去了。
在教室座位上坐好,封鹤才发现自己里面还穿着昨天的短袖。
封鹤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听课,读土木的女生本来就寥寥无几,他们班一共就四个人,她和陈京杭已经占了俩。
东大土木专业全国第一。但女生也少,前几年房地产行业蒸蒸日上。每逢谁人问起她为什么选这专业,封鹤就说以后能赚钱,可是其中缘由,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封鹤叹了口气,被陈京杭听见了,“咋了?”
“疯了。”她趴在桌上,时不时地盯一眼黑板,这时候手机响了。
封鹤还惦记着昨晚那事儿,下意识以为对方是肖牧野,所以看见屏幕那串陌生数字,她还一怔,差点没把对方当成骚扰电话挂了。这时,她脑中突然蹦出昨晚的消息,尾号是...4888,心脏没忍住咯噔了一下。
我靠,来真的啊。
挂断电话,封鹤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尤其背后。她目光一斜,于是彻底被教室角落的人吓着了。
封鹤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东大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门口的保安这时候还不管了,她真有理由怀疑自己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严重的威胁。
她嘴唇微动,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陈京杭,“你掐我一下吧。”
“啊?”陈京杭顺着对方目光看去,也确实,角落那人实在难以让人忽略。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气质,看起来都是个有钱人,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她不禁发出联想,连忙凑到封鹤耳边,“你男朋友?”
“追求者?”她一脸八卦地问。
“口香糖。”封鹤把脸埋在书桌上,幽怨地说。
“四号,封鹤同学在吗?”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摊开书本,他指着黑板上的公式,“这里明白吗?”
这教定性结构力学的教授是出了名的尽责,上课上半小时就要停下来挑个同学问听懂没有,倒霉的还要被喊上去把他讲的内容复述一遍。
陈京杭“噗嗤”一下笑了,其中的嘲笑意味过于明显。她绷住笑,故作严肃坐好,一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