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女方愿意见个面。
林华萍开心的很,加上打听到女生在高中就对李淮宁有心意,一直没定下来也是想着两人会不会还有机会,心里越发觉得有谱,计划着过年有时间便给两人搭线,谁料儿子突然说有女朋友了。
“这,这事应该还能再谈谈,我看女生对淮宁的心意这么重——”
“李家人不可能入赘!”李江胜厉声打断,后缓了语气说:“行了,你还嫌你手里搅和的姻缘不够多吗?淮远单了这么多年,他一回家你就催,他为什么单着你还不知道吗?他每谈一个你不是嫌人家里穷就是嫌长得没有福气,到底是你结婚还是你儿子结婚啊。”
“他们挑的能有我挑的好吗。”林华萍暗自嘀咕了一句。
李江胜没听清,继续讲:“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怎么知道儿子找的就不是好姻缘?日子终究是他们过的,我现在就等着他们早点成家,早点给我抱大胖孙子了。”
直至李淮宁许清如结了婚,许清如才从平常的细枝末节中拼凑出这段往事。
刚结婚那阵,林华萍的态度还算好,中规中矩,她本来就不认为婆婆真能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但爱屋及乌,她也愿意对婆婆多点恭敬之情。
再到日常的洗菜做饭,水不小心放多了便被她阴阳怪气地骂:“娶你回来有什么用,连个饭都不会煮,我儿子每天工作那么辛苦……”
许清如也问过李淮宁,那件事为什么不和她说。
李淮宁的回答是,为什么要说,你肯定会生气,反正我要娶的人是你,不是徐晓美。
当时她心里还甜过一阵,谁说他不会哄人的。
婚姻蹉跎的这些年,许清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早已明白,因为李淮宁娶了一个不合心意的儿媳妇,林华萍的如意算盘失算,便将所有的怒气撒在她身上。
她早该明白的,同是女孩,为什么林华萍对李嘉蕊有好脸色,而自己的女儿没有。
尽管林华萍这人骨子里封建的重男轻女观念没有抛弃掉,但究其根源,因为讨厌她,从而讨厌她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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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宁,我真后悔嫁给你。”
许清如顿时卸了全身的力,四肢百骸渗入细细麻麻的刺痛,眼眶不知何时蓄起水雾,却被倔强地压制住不往下掉。
婚姻是场赌注,她赌上跨越三四百公里的距离,落得如此下场。信任作为核心,一旦出现问题,内部显然已分崩离析。
桥塌之际,便是婚姻结束之时。
李淮宁不答话,许清如终是失望地看他一眼,迈开僵硬发冷的腿,离开这个早已名存实亡的家。
雨好像是开了个玩笑,下过一阵便不再下了,连扰人的风也不知所踪。
迟来的凉意穿过皮肤渗入骨髓,李淳漪低垂着眸子朝窗台望去,窗户居然没关上,靠窗边的手臂落着细细密密的雨滴,似眼泪。
屋内空荡冰冷,从客厅传来激烈的争吵仿佛一个错觉。
是错觉吗?
脑子里清楚传来另一个声音,斩钉截铁道:不是。
李淳漪坐在凳子上抬起腿,随后身体蜷缩,双手环抱着,形成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尝试放空,但脑袋却不厌其烦地倒带几分钟前结束战斗的厮杀。
每个音调咬重的字眼,都是一把钝刀,不留情却也是折磨人似的一下又一下,剐心剃肉。
歇斯底里的父母,狰狞的嘴脸,连同自己,被无休止的黑暗撕扯,吞没……
放在书桌一角的手机发出震动,约莫一分钟后无了声息。
不到几秒,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一只皙白泛着冷感的手伸出,李淳漪回神捞过手机,摁下绿色通话键。
“李淳漪,习题册是在你手上吧?”清朗少年气的嗓音在周遭混沌的气息中回荡,他继续说道:“我翻了翻我书包里面没有,所以应该是你拿了,确认一下。”
稀疏的响声从听筒里传来,李淳漪垂眼,低嗯了一声。
“快七点了,又要上自修了,你准备出门没?”
闻鹤说的都是些日常琐碎的话,无论他说什么,李淳漪皆是回答嗯。
虽说平常她话就不多,但闻鹤心里明显觉着有些不对劲。
“我干脆去找你吧。”
话是下意识说的,但为了找补,闻鹤紧接着道:“那习题册我一上课就想用了,省事,我去找你拿。”
前言不搭后语,借口说的拙劣。
闻鹤心虚之际不等答复,急忙挂了电话,李淳漪则是愣神了几秒才把手机从耳边挪开。
挂了电话的闻鹤拿起书包就起身往房间外走,到客厅撞见叶澜英,随口问:“妈,你今天去学校吗?”
“不了,今天不是我跟晚修。”叶澜英说完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
闻鹤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