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懒得理他。
柯行钊想了想，这就是遇见爱情的样子？不行不行，他才不要和闻鹤一个鬼样。
不过敌不过心里的好奇，他问：“你就没有下一步的想法？就当个普通同学？”
“谁说我和她是普通同学了。”
柯行钊不知道这字眼有什么好揪的，妥协说：“好，你俩是朋友，这下行吧。”
“这谢旭，总不可能只有一个，以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你兄弟我，就勉为其难为你出谋划策了。”
柯行钊自己就挺八卦的，对于除学习之外的事特热心。
他在那掏心掏肺分析半天，闻鹤无情拒绝了他。
“你跟我多少年的交情了，还有秘密？”柯行钊不可置信地质问。
“楚湉叫你。”闻鹤突然说。
“你别想岔开话题——”柯行钊话没讲完，只听楚湉又叫了他一回。
“柯行钊。”
楚湉缓缓走近，举起手上戳了山楂球的签子示意，“这个山楂球特别好吃，你试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等柯行钊再琢磨琢磨，楚湉强硬地把山楂球怼到嘴边，差点蹭了一嘴黏黏糊糊的糖霜。
“是不是特别好吃。”楚湉眼里的得逞的笑。
柯行钊只咬下一口，脸部表情立马变得狰狞。
“楚湉！这酸不拉唧的玩意都拿给我吃，你故意的吧。”
恶作剧成功，楚湉心满意足走回李淳漪身边。
“你看，生活就像山楂球，谁都不知道下一口咬到的是甜的还是酸的。”
闻鹤佯装高深拍拍柯行钊的肩，随后朝前走近她们。
楚湉和李淳漪商量这剩下的三个山楂球怎么解决，先前吃的还挺甜的，到后面，简直要酸掉牙。
于是楚湉看到闻鹤走来，肚子里又冒出一个坏点子。
不过没实现。
“让我试一个。”
没想到闻鹤会这样说，李淳漪善意提醒，“它很酸。”
闻鹤扬扬下巴。
李淳漪了然，便拿新的签子戳了一个山楂球递给他。
闻鹤咬了一口，神色不变道：“甜的。”
“真的？”李淳漪不太相信。
“嗯。”
“真的是真的？”李淳漪又确认一遍，“你可别骗我。”
闻鹤眸子溢出点点笑意，依旧答：“嗯。”
听他这么说，李淳漪半信半疑又尝试吃了一个，酸到说不出话。
闻鹤这一招自损一千伤敌八百顿时解决了两粒山楂球。
还剩最后一个，楚湉拿出了英勇就义的气势，主动提出解决。
她紧皱着眉头咬下一口，顿时眉头舒展，惊喜喊出声。
“甜的！”
生活不就这样，谁都预料不到，惊喜会在那一刻降临。
可以是考场上蒙对的答案，可以是日积月累学习带来的反馈，也可以是一粒甜滋滋的山楂球。
-
落日黄昏，街道幽长。
李嘉蕊双手攥着书包肩带，步子放得很慢，时而低头踢踢脚下的小石子，长叹一声。
脑子里回转起同伴低柔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她想到一回家就要面对妈妈窒息般的关心‘拷问’。
——这次考的怎么样？
——题会不会做？有没有进步？
往往这些话都会演变成父母恨铁不成钢式的说教，不外乎是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前途、你要用成绩来回报我们……
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李嘉蕊泄愤似的用力踢飞一个石子，一抬头便看到前方不远处几道熟悉的身影。
她敛起情绪，保持着步伐尽量平稳，自然走过那段路。
前面就是乌河巷子口，李嘉蕊恰好地瞥过一个眼神。
他们在有说有笑地聊天，尽管不知道具体聊天内容，但脸上放松熟稔的表情骗不了人。
李嘉蕊不由自主多看了眼，转身之际，听到他们在笑着说再见。
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宛若四处攀附的藤蔓，一经诱发就压不住。
李淳漪和李嘉蕊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你和他们关系很好？”
安静气氛被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刀划破。
李嘉蕊高扬起下巴，眸子锁定李淳漪。
等了十来秒，李淳漪仅是淡淡瞥过一眼，一言不发，就跟没听到一样。
一股无名气顿时燃起，李嘉蕊自顾自讲下去，“你和他们关系很好有什么用，他们家里什么条件，你家里又什么条件，不对等的关系是永远走不长久的。”
她就像个站在高处的审判者，一副看透任何事的模样，睥睨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