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闻鹤眉梢不觉染上笑意,“这有什么难的,成绩一出来我们班主任就把班里前二十名的叫去谈话了,你可是没听到,班主任特意提了你的名字,在我们面前夸了十分钟。”
闻鹤还模仿着他们班主任的外地口音,复述了几句赞美人的话。
李淳漪被逗笑,直觉这人肯定夸张化了。
“愿赌服输,你愿望是什么?”李淳漪正色道。
这是两人突然兴起时打的赌,即使李淳漪成了输方,总不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而且她也相信闻鹤的为人,不会提出离谱乘人之危的要求。
提到这,闻鹤倒是有模有样思考了会儿,“先欠着呗,目前没想到。”
李淳漪说好,随后想到一点,转身在桌面拿过一张空白的单词卡片和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给你,愿望兑换券。”
李淳漪没有系统学过画画,简单画了写小花纹符号等,再配上她一手飘逸大气的好字,这个愿望兑换券看起来还挺像样的。
尽管这个举动有些幼稚,她也乐在其中,“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就不怕我借此讹你?”闻鹤调侃。
“你不会。”她语气肯定。
闻鹤看到纸片右下角写着兑奖时间无限,曜石般的眸子掠过柔和之色。
那时的他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
周五这天,李淳漪放学回到巷子口。
送她回来的楚湉赖着不肯走人,碰到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楚大小姐,你讲十分钟了都,我都喂饱一波蚊子了。”柯行钊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身后催促道。
“蚊子咬你你不会打死它吗?”楚湉转头回了一嘴。
柯行钊欸了一声,“重点是这个吗?有什么话不能在手机里讲吗?大家肚子都饿了。”
楚湉反驳:“你不懂。”
柯行钊闻言摇头晃脑做了一个鬼脸,侧眸看向对比下来很有耐心的闻鹤,“支招啊,再让她们聊下去,天都黑了。”
闻鹤低头在手机敲敲打打,头都不抬,利落回:“没招。”
柯行钊幽幽叹了口气,随后固定好自行车,起身,“到底在说什么,让我也听听。”
虽然楚湉没讲什么话题,但看到柯行钊在走过来,如临大敌地抬手比着制止的手势,一连说了好几句,“柯行钊你别过来。”
李淳漪这才有功夫看一直弹消息的手机。
【一只蚊子】
【两只蚊子】
这人跟打卡似的,到后面直接省略发阿拉伯数字,其中还夹杂着几条:
【这只是公的】
……
李淳漪好笑地抬眼看向另一边闻鹤,仿佛心有灵犀般,他抬眸对视,大方地咧开嘴笑。
这人真是幼稚又闲得慌。
一打岔,楚湉看时间也不算早了,再没讲尽兴也清楚要按时回家,依依不舍说了再见。
这是寻常的一天,发生着寻常发生的事。
讲不完的话留到下次再讲,想见面的人留到下次再见。
李淳漪直至视野中不见三人背影,这才转身。
一步两步,脚下的节奏放轻放慢,走在这条踏行万遍的小路。
巷子两侧的抹面墙年久失修,斑驳脏污的墙皮随时往下掉落。
李淳漪随意一侧眸,一处墙面被不知哪个调皮蛋用石子在上面化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或是有了带头作用,周围也被人写上字。
仿佛时空切换,经过此地的人会弯腰拿起石子在墙面上发泄情绪。
无需在意被人察觉的后果,墙皮会悄无声息毁灭,所留下的痕迹会碎成一地残骸。
“淳漪。”
“妈?”
许清如仿佛在原地站了许久,等着李淳漪发现。
她紧了紧手中的塑料袋,眼神随着起伏的音调波动几番,情绪不明地开口:“先和我回家。”
全程寥寥几句,李淳漪无需作声,许清如先一步迈步走向住所的单元楼。
李淳漪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讶异过后,新的疑惑产生:许清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楼下,杂货店离了人谁负责看店?
错杂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李淳漪第一回有了如此靠近的机会近看许清如的背影。
未曾发觉,在岁月的洗礼下,幼小孩童能如抽枝柳条拔高个,许清如自然也逃不过年长痕迹。
李淳漪用眼神临摹了一遍她黑发里藏着的白丝,心生感慨与感伤。
而她亦未知,随之迎来的将是一场无休止的雨。
进了门,许清如习惯性把手里的黑色袋子放在鞋柜上,换好鞋后她走到客厅茶几倒了一杯水,并未喝,随即坐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