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影小心翼翼地把长发抱在怀里,“洲少,一个小时时间到了,您该去忙了。”
他整理整理衣物,拿着西装走到门口,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来,盯着她,“你不喜欢男人抽烟?”
她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解,“小时候不喜欢,现在还行吧……”
“沈惜墨叫你什么?”他忽然将她卡在门厅的角落里,紧紧看着她每一个微表情,“不许说谎。”
“就叫吾影,”她不自觉地开始护头,其实没好意思说,叫的最多的当然是“傻子”。
“我是说在外人面前,”林淮洲步步紧逼,“他叫你‘爱人’是吗?”
不须回答,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给我等着,等我有空的时候……”他拉开门,最后一句话随着关门的风送到吾影耳朵里,“这事儿没完。”
爱人?
吾影怔怔地楞在那里,这个词真是许久没有听见了,久远到仿佛出现在她的上一辈子里。
她回想起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他们跟当地的华人朋友一起玩,沈惜墨总是这样称呼她,一口一个“我爱人”。大家都嘲笑他老土,这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称呼,连吾影都被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却我行我素。
只是他开始越来越忙,回美国的时候越来越少,从两个月一次,变成半年一次,再到一年一次。她给他打电话,他总是不接,接了也是声音疲惫,永远都是在开会、或者开庭、或者没有理由,就是不接。
她隐隐担忧,他年轻有为,且事业越来越好,免不了身边的莺莺燕燕要围上来。但是隔着大洋彼岸的时差,两个人连吵架都吵得断断续续的,每次都是以他的温柔安慰告终,“小影,我真的很爱你,努力挣钱都是为了将来我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他说到做到了,每次只要回美国,都会拼命补偿她。她去上学,他就背着手在家里巡查一样看缺什么,一车一车地往家里补货,然后洗手做饭。睡觉的时候,必须紧紧地抱着她,手和脚都要环在她身上。三年时间里,他们在旧金山、洛杉矶、休斯顿、纽约一共买了五处房产,他时不时就往两人的共同账户里转钱,交给她去置办。
即便如此,她的担忧也从未消减。在又一次长长分别过后,她去LAX机场接他,他还是看起来那么疲惫,说是倒时差,到家就沉沉睡去。
她用他的指纹打开了手机,本来她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日日夜夜的猜疑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花了很长时间浏览后,发现沈惜墨的手机很正常,几乎都是工作相关的内容。确实如他所说,他真的很忙,每天要处理无数的事情,时间几乎要掰成分钟来安排。再加上频繁的应酬几乎喝坏了他的胃,看着好多次凌晨还在买胃药的记录,让她既心疼又愧疚。
她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他——年少成名、鲜衣怒马,但她从来没有探究过他为此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他给她最好的生活,无条件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把最好的东西双手向她捧来,她被他保护得太好太天真,从未考虑过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一个爱马仕包、一块劳力士表……究竟需要耗费他多少个不分昼夜的工作来换取?!
她很温柔地蜷在他的身边等他醒来,黑色的长发铺在他手边,像一只温顺的猫。
“今天这么乖啊?不跟我吵架啦?”沈惜墨刚醒的时候,声音哑哑的,但是嘴角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老公,你辛苦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她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得低低的。
“小影,”他拥着她,梦呓般在她耳边呢喃,“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吾影有些不可置地抬起头,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没长大的小孩,从来没考虑过生个小孩这种问题。
“你知道我这人,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从来不求人,”沈惜墨自嘲地笑笑,“但是算我求你,小影,给我生个孩子好吗?一个像你又像我的孩子,只是想想,我都能高兴得发疯……”
“可是,我还要上学,再说,别人都说生了孩子会垮脸、身材走形,到时候你肯定就不喜欢我了,我一个人抱着孩子欲哭无泪……不要不要不要,”吾影想想都觉得可怕,接连摇头。
沈惜墨下床去拿行李箱里取出来一份文件,递到吾影手里,“家里的五套房子,我都写了弃权声明,明天只要递到律师那里,五套房产的产权记录都会变成你一个人,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呢?将来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得流浪街头了,欲哭无泪的是我才对吧?!”
“真的假的沈惜墨?!”吾影伸手就要去接文件,“为了哄我生孩子你真下血本了啊!”
“所以,生不生?”沈惜墨笑着把手一扬,让她够不到。
“生呀!”
她娇俏地说,跳起来跟他抢文件,却被他一把推到床上。平日里,他总是对她无比温柔,呵护她像呵护一件精美脆弱的瓷器,但是那天,他有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