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越来越靠近元宵佳节,怜星院上下忙活,在屋子里和院子外都贴了窗花,入目皆能瞧见喜庆的红色。
“主子,方才皇妃娘娘身旁的人来通知,说元宵佳节即将来临,届时殿下和皇妃都要去宫里庆贺,小家之间不能团圆,因此想在元宵前小聚一场,于明日特设家宴。”晴香穿着青色的衣裳,头戴白玉簪,轻声传达听来的消息。
“皇妃娘娘惯会使这些假惺惺的手段,看似为府中的姐妹谋求福利,其实不过是想炫耀一番自己的正统身份罢了,殿下一年除了初一十五,都去不了她那几次,也就这一个身份,能拿出来炫耀撑台面!”云柔攥紧手中的帕子,气急攻心一掌拍在桌子上。
看着云柔生气的模样,之所以会生气之,所以会瞧不惯一个人,往往有几分嫉妒在作祟。
云柔显然就是如此。
她在嫉妒,纵使歌喉如天籁集万般宠爱,受限于出身,她永远无法一同进宫参加元宵家宴,更不能以妻子自称,哪怕生下长子也只不过是庶子,永远位低皇妃娘娘剩下的嫡子一等。
这便是等级制度下产生的悲哀!
机关算尽,拼尽全力,到达的却是别人的起跑线,还没有开始起跑,就看着她遥遥领先,到达了终点。
叶清清退到一边不说话,宅斗这种东西,太伤脑筋了,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都要被别人万般揣摩,层层解析,这样活着实在太累了。
转念一想,既然想好好活着,又想做丫鬟中地位最高的那个,又怎么可能会不累?脑海中一阵纠结……
“主子,何必为了这种事情气坏了身子,当今没有什么比您肚子里的胎儿更为重要,殿下前段日子送来的布料,已经做成了衣裳,裁缝差人送的过来,您试试合不合身,正好可以穿去参加明天的宴会。”晴香悄无声息地岔开话题,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衣裳,放到云柔的面前,方便云柔打量。
“这匹布料华而不俗,颜色很得我心,既然如此,待会帮我换上,再帮我梳一个好看的发鬓,明日的家宴,我定让她们好好瞧瞧,即便我在孕中,也是她们比不上的存在!”云柔伸手抚摸布料,满意的看着衣裳。
“这块布料很难得,府中一共只有四匹,其中三匹送给了皇妃和两位侧妃,剩下一匹,在您这里,可见在殿下心目中您是不一般的。”晴香顺着杆子拍马屁一翻,云柔眉头舒展,目光柔和,脸上挂着三分笑意,明显将之前的气愤甩在了脑后。
叶清清在一旁打下手,负责递衣服,晴香负责为云柔套上系腰带。
古代的皇族贵胄身旁,跟着一大帮子下人是有原因的,左三层右三层,先是中衣裤子又是内搭下裙,又是大袖衫,大袖衫上还罩着一层薄纱,自己一个人还真搞不定,尤其是系腰带的时候。
冬天的下裙有一定的重量,要提着它不掉,又要将腰带系得宽松度适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花费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将衣服换好。
叶清清眼波中闪过一抹惊艳,纯白色的衣服上,用金黄色的线绣着一只又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与含苞绽放的花朵,明明只有简单的两种颜色,交替在一起,却透露出华素的气息。
外头罩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在白纱下,裙摆飘动,蝴蝶隐隐约约,透露着灵动,像活了起来,随时能飞出花丛外!
云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转了一圈,十分满意:“明天就穿这身去赴宴。”
清晨。
叶清清起早开始干活,今天的工作与往常不一样,平时都是起早打杂,修剪院子里的枝桠,想办法让云柔安稳入睡,今日主子要赴宴,她的工作自然成了,想方设法,帮云柔艳压群芳。
梳头这种细致活,她笨手笨脚没轻没重,自然是没有办法干的,只好在一边打杂,晴香需要梳子了,就有眼色见的把梳子递上去…………
皇妃娘娘对今天的家宴进行了一番安排,先是在园子里赏花,请了戏班子到府中,边听曲边用膳。
梅园旁边的亭子里,站着一众人马,俞景与皇妃娘娘江以肩并肩,身后跟着两名侧妃,紧接其后的是侍妾。
“皑皑白雪中也只有她迎风傲放,凌寒早开。”李侧妃捡起掉落在地的一朵梅花,捧在手中感慨,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衣裳,与洁白的雪相比差了几分白,却胜在上头绣了栩栩如生的蝴蝶。
红梅衬托出双手白皙,像惜花的仙子,误入凡尘。
“自从你不幸小产后,便一直吃斋念佛,穿着深色衣裳,那衣裳衬得你老气,从今往后,还是要经常穿素色衣裳,素色才符合你的年纪。”俞景眼光看向人群中开口说话的李侧妃,目光一新的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称赞。
谈话声传到假山后,叶清清看着脸色铁青的云柔,两人所穿的衣裳,布料的花纹一模一样,撞衫尴尬的代入感十分强烈。
这批布料是同时得到的,位分差别,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无心的人抛在脑后,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