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淡的血腥味。
广陵王皱了下眉,给身后的侍童比了个手势。
那童子伏一伏身,悄悄退下。
却说这头,孙策好不容易推过酒,从人堆里挤出来,四顾一圈,坐回广陵王旁边。
“*的,这帮**就只管灌我!”张嘴便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还是你好。”孙策往广陵王身边靠靠,抱住她的手臂。
“注意点。这是你父亲的寿宴。就不怕被人说有龙阳之好?”
糟了,吴夫人看过来了,脸上笑容还加深了……
“谁管那些*人。我可是广、陵、王、妃——嗝!”
孙策面上酡红一片,不管不顾一个劲儿盯着广陵王看,眼里亮晶晶的。
“喝点茶醒醒酒吧。”
广陵王无奈地摸摸他滚烫的脸,端起茶水,却不料直接被他伸过头就着手喝了。
蛮好,这下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你跟袁术的使者喝过酒了吗?”广陵王忽然问。
“我才懒得自讨没趣!他个小**,上回跟我说好的,给朝廷的表奏……压根没作数。况且我前不久在广陵才跟他翻过脸。”孙策哼了一声,拉住广陵王的手给自己揉太阳穴。
广陵王贴近他耳朵,压低声:“待会儿我过去,找他的使者喝一杯。”
“你这回又要跟他示好?”孙策抬眼,一片委屈。
“刚才接到绣衣楼密报,幽州公孙瓒出兵三万攻打冀州袁绍。”广陵王飞快地说着,“我猜这是袁术依旧派使者跟江东示好的缘故——他有心过去掺一脚,牵制袁绍,届时必无心顾及后方。”
“你是说……”孙策眼中逐渐清明。
“他无心顾及后方,但还要防着江东,估计到时又要派你们去打谁。打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让江东的兵力一直在一处。前提是,我们没有联盟。现在,人家估计知道了,不但防江东,还要防广陵。”我的地盘被盯上,可不利于养兵。广陵王垂下眼,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孙策叹口气:“我要是再长个头,估计有你一半聪明。”
“左右人家也已经退兵。一会儿我过去,不论做什么,你不要管。”
“哦……”孙策闷闷地应了声,松开手,又补充一句,“你要是觉得委屈,还是我去替你说。”
“你替我去,你不委屈?”
孙策想了想,摇摇头。
广陵王拍拍他的肩膀,提起酒壶,摇摇晃晃地向袁术使者走去。
那使者和袁术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神气,都是拿下巴看人。见广陵王来了,“哼”一声,也不发话。
“绣衣校尉、广陵王,见过使者。”她端起酒壶斟酒。
“你就是广陵王?我还以为多大的架子。长得跟周瑜似的,像个女人。”
广陵王腼腆一笑,弯腰递上酒:“阁下说的是,本王周围的人也常这么说。”
“听说你和江东联盟啦?怪不得底气足了。”他怪声怪气地接过酒杯。
广陵王连忙摆手:“别别,别这么说。本王只想做个闲人,安然度日,没别的想法。这回傍上江东,可不就相当于投靠袁氏了?都是一家人,底气才算足了!”她哈哈大笑,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
“哼。还以为你多清高多忠贞多有志气呢!前朝天子的利剑,不过如此。”使者半闭着眼,手里转着酒杯,从头到尾没看广陵王。他将酒放在桌上:“我可不敢喝绣衣楼的酒。殿下请回吧。”
“嗳,是是是。”广陵王压下心中恼火,向使者拱拱手。
孙策冷眼在远处看着,一手按在剑上,又想起广陵王交代过的话,深吸口气,自斟一杯酒,仰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