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
“替我谢谢殿下的好意,其实不必如此客气的。”
侍女打量他一眼,忍不住掩嘴一笑,行礼告退。
孙权对那揶揄的笑感到莫名其妙、毫无头绪,摇摇头不再去想。
转过身,见桌案上齐齐整整摆了六样菜,色香味俱全。除了竹筒饭没吃过,其余都是他喜欢的。
那莲藕排骨汤清香扑鼻,细碎的油花在烛光下闪动摇曳。
是广陵王特地叫后厨加上的——就像大哥特地让后厨给她加上鸡头米莲子羹一样。
想至此,他心中不禁软下一分:她终究是在意的。遂又一惊,逼迫自己不能深想下去。
却说那侍女退下后,旁边几个小姐妹一齐围了上来。
“怎么样?是不是好姿容?”
“确实好看!”
“那就没错了,楼主肯定对他有意思!”
“怎么说怎么说?”
“之前也就只有傅副官、袁长公子,还有先……有过这般待遇!你们懂的。”
“太好了!不知道丝人心太太下一部作品会不会加进去?”
“看他年纪,是最小的一个了吧。”
“那不是……更好……”
几名侍女窃窃私语,笑作一团。旁边有好事的小厮路过,也凑上来听了一耳朵。没多长时间,连绣云鸢们都知道了,每日在孙权房外窥探聊天,扰得他不得不紧闭门窗。
这些天,孙尚香每日寻不见踪影,孙权则过着十分规律的生活,早起温习功课做作业,再去旁听绣衣楼关于漕帮的情报会议、协助处理一些相关事务,午后小憩片刻,然后出门“考察广陵民情”,傍晚时才回房。
虽然他时常在会议上提出些有意思的见解,处理事务时也展现出让傅融点头称许的才干,但在广陵王心里,他依旧是刚见面时那个穿着不合季节的正式狩衣的小孩子,靠近了会脸红,吃醋了会恶作剧。
所以,对于他每天出门“考察”的事儿,广陵王都默许了,只派了一名蛾使跟着,确保他的安全。
除晚膳外,孙权每日都会收到广陵王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用于“保护嗓子”的汤或甜品,有时是蜂蜜甘蔗水,有时是冰糖雪梨汤,有时是罗汉果脯,总之每顿都不同,样样都可口。
他也纠结过该不该把这些东西倒掉,但其实吃不吃都难受。不吃,觉得辜负她的心意,且陆逊师父常说不能浪费粮食;吃了,觉得心虚,毕竟自己在准备着与她作对的事,这一下又觉得她……罪不至死。
还有:他怕误会,怕前功尽弃,怕自己真的相信了她的“在意”,动摇了好不容易立下脚跟的恨。
有一次开完会,孙权提出自己不爱吃这类零嘴。
但广陵王并不当回事:“我这是为你好呀,等你长大就知道重要性了。我从前有个手下,就是变声的时候没注意,嗓子落下病,一开口周围人就想捂耳,只能叫他去做不需要说话的活儿。”
“他现在也在楼里吗?”
“后来有一次,没了。还是个半大孩子。”广陵王的笑意淡了些。
孙权张张嘴,说不出话。
他一时有些懊悔,不知是懊悔自己揭开了广陵王不快乐的过往,还是怀疑自己成了别人的影子活在她跟前,享受这般照顾。
……也好,她并不是真的很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