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来着?我明天是不是可以下床了。”
“是,不过也不必太着急。”孙权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如果殿下想快点调查五斗米教,我可以派两个亲卫先在这附近打听打听。”
“可以吗?那就劳烦仲谋了!还有阿蝉他们,也拜托打听一下,多谢多谢!”
她喜上眉梢,他心中却莫名郁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话,从一路过来的所见所闻聊到身边共同认识的人的八卦。夜深的时候,孙权将手穿插进她发间往下梳,感觉发根发尾都已干得差不多,便拿篦子替她梳顺了,又催她喝药洗漱,早点睡觉。
夜里,不知是药的副作用还是做了噩梦,广陵王满头汗地坐了起来。她一动,睡在地上的孙权就醒了,起身点灯,给她倒水,问她要不要起夜。
“蚊子,有蚊子。”广陵王喝了点水,听见耳边嗡嗡作响。难怪刚才手上痒,忍不住一直挠。
“你看!”她将右手举到他跟前,像是告状。
孙权将灯放近了,拿起她的手仔细察看。此刻这只手没有戴指套,五指纤长,葱白莹润,是老人们口中写字弹琴的文人的手。她用这手写字,也用这手杀人,故而指腹生着厚实的茧子。
那蚊子包位置刁钻,竟在食指的关节处。已经被她抓破了皮。
孙权想含住它,但又不敢。他抓着这只漂亮的手,无来由地感觉身下一热。
“……我去跟商队买药。”他起身,匆匆逃离。大半夜的,硬是喊醒商队里正在睡觉的人,用羌语吵了几句,连广陵王在帐中都隐约能听见。
半晌,孙权臭着张脸,掀开门帘进了帐子。
“奸商,非要用五倍的价格卖给我,说我扰了他的好梦。”
他半跪在广陵王床前,握着她的手,将那清凉的药膏一点点地给她涂上。
“五倍?太狡猾了。”广陵王伸手捏他的脸,“那你还买?”
孙权这回没躲,一把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盯着她,神色严肃,看得她反倒慌张起来,心中莫名感到危险的临近。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她的手。
她有些恼,虚张声势地命令他:“那蚊子还在叫,你快去把它打了。不然我睡不好觉。”
“好。”他轻声应了。
果然他就狼狈地抓了一夜蚊子,而她则心满意足地酣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