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好像也看不透这人的本性。
吃完饭以后又安安静静待了好一会儿,娄满刚说要走,雅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面容严肃,一身黑色长衫,被娄满唤进来以后,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礼。
“娄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娄满不认得他,自然不会随便跟他前去见人,笑着问:“这位壮士,我瞧你面生得很,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
黑衣男子道:“娄姑娘自是不认得我,但一定认得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姓舒。”
“舒?”
娄满正色道,“我的确有位姓舒的朋友,那就劳烦你带路吧。”
她站起身,又偏头看向宴寻忆,笑容依旧,眼神莫名犀利,“宴公子,洛青城离你家不远,你不会趁我离开就偷偷溜走吧。”
宴寻忆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态度慌忙道:“我绝不会背叛姑娘。”
娄满点头笑道:“好吧,我相信你。”
她说完,指尖凝出一片小小的叶子,点进宴寻忆眉心。
宴寻忆不由蹙眉,一道绵长森寒的凉意顺之而入,滋味不太好受,好在没过多久,娄满就把手指收回去了。
她和那位男子一同离去。
宴寻忆摸了摸眉心,嘴角勾起,余留讽刺。
任凭他屡此表太也毫不信任,明明将他比作随手可杀的鹦鹉,却又如此谨慎。
宴寻忆微微靠在窗边,神色晦暗不明,睫毛微颤,自衣襟里飘出一个小小的赤色纸人,钻出这间屋子,悄无声息得跟在娄满身后。
*
娄满从一个雅间,来到了另一个雅间,看着里面轻歌曼舞的景象,笑着扬了扬眉。
烟花柳巷似的,现在阳春楼已经变成这样了吗?跑堂的怎么没告诉她?好让她也享受一番。
正前方的贵妃踏上卧坐着一位女子,长得艳丽,妆也艳丽。
见娄满来了,她低声笑出来:“还真是你,原以为是我看走眼了,也是,堂堂娄大小姐,气质出尘,怎会轻易认错?”
娄满不与她争辩,穿过一众歌姬舞娘,行至她面前,和她挤在一张榻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观蹙眉:“我不是都写信告诉你了吗,我们家三月前就搬迁了,往后在洛青定居。”
娄满了然,“我这几个月没在家,没收到你送往朝露殿的信。不过,你现在倒是与楚清染离得近了,闲来无事还能喝喝小酒聚上一聚。”她看着一屋子的乐师舞姬,深叹一声。道,“观儿,你如今都是当了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放纵?人家不都常说,这人呢,一旦结了亲当了爹娘,就会变得沉稳,你却还与以前一般无二。”
舒观不甘示弱,直言道:“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吗?你若当了娘,定也与我差不了许多。”
娄满无所谓地笑笑,“大概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这可不一定。”舒观说,她手持一支玉笛,抵在娄满颈侧,凉的娄满缩了缩脖子。
抵制住娄满的反抗,舒观逼问:“你说说你,出来了也不去看我一眼,今天若不逮到你,我还以为你零丁洋里叹零丁,跟朝露殿孤身面壁呢。”
娄满实在受不了了,伸手拨开玉笛,摸着脖子说:“你这玉笛是什么玩意儿,冰死我了。”
舒观眉眼一弯,显摆道:“迷魂笛啊,我用它把我家那位迷昏了,这才能出来松口气儿。”
娄满蹙眉,方才她说舒观为人妻母,却依旧放纵,只是姐妹之间随口开开玩笑。
可是现在听到自己好友需把夫君迷昏了,才能出来松快松快,心中实在不忿。
她不禁为好友打抱不平,“为何要迷昏他才能出来?他还管你这些吗?只是赏赏歌舞,又不是红杏出墙,何至于如此?”
娄满没见过舒观的丈夫,只听舒观说过,她丈夫是个古板之人。
舒观内心无奈,不便刚一见面就与娄满抱怨,便草草道:“古板苛刻的老男人,不说他。”
娄满忍不住笑。
舒观的丈夫大她二十多岁,不过对于他们修士来说,只要习得了青春道,二十岁的年龄差并不算大。
决定阳寿的是修为,又不是年龄,大多仙修死在两三百岁的年纪,极少数活到五六百岁。若再往上,差不多就能飞升成仙了,但这都是凤毛麟角,几千年乃至上万年,也不见得出来一个。
“光顾着说我了,还没说你呢。”舒观冷哼一声,“不去找我,反而来了洛青城,楚清染比我重要?我的喜宴和我女儿的满月宴你都没来,简直厚此薄彼!”
娄满闻言连忙抱住她的手臂轻晃,半是撒娇道:“我有事问他才来洛青的,他与你怎么能比?我们俩虽然七年未曾见面,却常常书信往来,他可不曾与我联系过。”
舒观脸色这才缓和。
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