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猎乃是大黎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俗话说春搜,夏藐(miao),秋狝(xian),冬狩。
春天的猎物并不像秋季时那般膘肥体壮,因此春猎的目的并不在猎物上,而是让闷了一整个冬季的人们出来走活动活动。
听闻在世祖皇帝时便有一位出身寒微的侍卫因在春猎中过于出色而一步步被提拔为将军。
更何况朝中五品以上官员亲眷皆可参加,因此这春猎便成了京中男儿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有着这样的前例,此刻端坐在席上的男子们皆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但即便他们心中再激动也不敢表露太多出来,生怕让端坐在上位的帝王瞧见他们轻率的模样。
而龙椅上方一名中年男子端坐在上方,身着黑色便装上用金线绣着龙腾四海的图样,一如其主般威严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其身旁并未再设席位,往下几步便依次是敏妃、丽妃与容妃等几位娘娘的席位,再是江屿阔几位皇子,紧接着再是几位亲王。
沈月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元兴帝,算起来这位元兴帝一直励精图治,轻傜薄赋,唯一的败笔便是让江逾白夺了皇位。
不过这也是江沐风的一个巨大成长点,在经历过战乱以及眼睁睁瞧着百姓受苦的江沐风此后再不会太过于心慈手软。
当然,沈月辞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只能尽全力阻止,但目前来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酒过三巡,众人见元兴帝有所动作,纷纷在元兴帝缓缓站起身前站好,神色严肃地看着元兴帝接过首领太监递上前的长弓,随后将长弓拉成满月状对着十尺外的靶子射去。
那速度之快让众人只听见箭羽划破空气的声响,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铁箭早已落在靶上且正中红心!
“父皇矢不虚发,儿臣拜服!”站在身后的江既明拱手道。
元兴帝将手中的长弓扔给江既明笑道:“数你嘴甜,若此番不能名列前茅,孤可不会轻饶了你。”
“父皇放心,儿臣近日来勤加练习箭术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江屿阔不甘心就这样被忽视在一旁,寻了个时机插话道。
“好!”元兴帝朗声道,紧接着翻身上马领着众人朝着猎场驰骋而去。
江屿阔紧跟在元兴帝身后,瞅准时机迅速从箭袋里抽出沉甸甸的铁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破空的铁箭将一只飞速移动的野兔射倒在地。
“好!”元兴帝再次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野兔是最难射中的,而江屿阔却能一箭贯中,可见平日里着实是下了功夫。
“今日谁猎得最多,孤重重有赏!”
江屿阔的这一箭算是为今日的狩猎开了个好头,再加之有陛下这句话,在场之人无不热血沸腾。
江即明更是率先策马一头扎入林中,其余的人也纷纷跟着他一同入了林子。
待与其他人分开的江屿阔这才放松下来,握着长弓的右臂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自从前几天在踏春宴上赢过江既明后,他手上的不适感便愈发明显。
这时候的江屿阔自然也明白过来江既明的真实意图,不过这些雕虫小技又怎么能难倒他。
此番春猎,他特地找了几个箭术高超的侍卫,就算他完全不动手也能赢过江既明。
几名侍卫将事先准备好绑着代表江屿阔的飘带的箭羽拿出,随后分散开来到林子里头四处狩猎,而江屿阔则是留在原地等着他们将猎物带回。
又是一记飞箭将眼前的狍子射中,江即明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江屿阔,瞧见江屿阔一副挑衅且欠揍的模样紧紧攥紧手中的长弓。
焦灼的气氛让一旁的侍卫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罪。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的沈月辞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吹着和煦春风同宋时微与谢语柔漫步在草原上。
春猎大典,宋时微原以为沈月辞会同大部队前往行猎,没想到居然会和她们二人在一块在这散心。
却不想沈月辞巴不得和她们待在一块,虽说练了一段时日能够平稳地策马,但这搭弓射箭的本领她可还未完全掌握,只能欺负欺负靶子,至于移速飞快地猎物她只怕是一箭都射不中。
更何况她还没有内心完全强大到可以搭弓对准那些小动物们,因此还是同宋时微待在一块好,也能再顺带培养一下感情。
三人结伴走着并无一人开口打破这份美好的氛围,沈月辞忍不住张开双臂朝后伸个懒腰,真是好久没有这般放纵了。
“郡主!郡主!”
沈月辞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到,这喊的着急忙慌的是发生了何事?
不会吧,男女主都没有碰面,这样也能出事吗?!
待那远处的小黑点逐步逼近,沈月辞这才看清来者何人。
只见一名身着暗红劲装的女子挥着手超她们跑来,高高束起的长发随之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