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娘娘,这是蒋宝林亲自抄录的佛经一份,还请太后娘娘过目。”一名侍女跪在地上,将手中承载着厚厚纸张的托盘举过头顶说道。
“蒋宝林真是有心,日日都亲自手抄佛经。”一旁太后的侍女适时补充道。
太后坐在上方并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先收下吧。”
“是。”那侍女接过托盘随后一起缓缓退下。
此番元兴帝外出,宫里头凡是略微得宠的嫔妃都带在身边侍奉。
蒋宝林这样位分不高又不是颇得盛宠的女子,很快便会被陛下忘记,于是也只能寄希望于讨好太后从而让太后在元兴帝面前美言几句。
但太后在宫中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这般如此明面上的讨好她早就见过几百回了,又怎么会被轻易感动。
“算算时日,月辞她们也该回来了。”太后接过段嬷嬷递上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说道。
“按往年陛下与郡主此刻准备启程返京,但此番陛下说草原的风景甚好想多待些时日。”
太后将茶盏递回,盘弄着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听闻此番五皇子成绩不错。”
“是,其他几位世家弟子也是不错的。”段嬷嬷赶忙支开话题,毕竟太后因着郡主一颗心全扑在五皇子身上而苦恼已久。
此番提起无外乎是担心五皇子太过于出彩,让郡主太过于沉迷其中。
为着此事太后还专程派人到泰平寺找慧空大师卜算一番,果然如同太后所猜测的那般,云和郡主与五殿下绝非良配,那日郡主手中断裂的玉镯便是在为郡主抵挡此劫数而毁去。
慧空大师还算出郡主应当晚婚配些为好,否则命里的那道姻缘坎还是难以度过。
好在郡主独立开府后也成熟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紧地缠着五殿下,这对于太后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慧空大师虽说要晚婚配,但京中各家子弟还是要仔细留意着。”太后对着段嬷嬷嘱咐道:“得为月辞选个家世清白,为人上进的。”
云和郡主乃是将门之后,按惯例也是寻个将门子弟,可最考验他们的便是在春猎这些骑马行猎之时,只可惜太后潜心礼佛且年岁渐长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
“奴婢已经记下此番春猎成绩优异者,也派人打听过,品性都是极好的。”段嬷嬷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晚宴时,周嬷嬷瞧见封小侯爷似乎对郡主有意。”
“是宁镇候家的独子?”太后皱着眉头问道。
封逸秋的母亲生产时伤了根基,自封逸秋出生后不到一年便撒手人寰,留下稚子。
宁镇候为发妻早早离世而伤感不已,对于封逸秋也是十分宠溺,纵得他整日跑马斗鸡,不学无术。
“虽说这小侯爷整日在外头玩乐,但也并非是花花公子一类的,而且宁镇候府内人员简单,郡主嫁过去也少了被婆婆刁难的这桩苦。”
“若郡主嫁过去后勤加敦促,应当能让封小侯爷成器些,若不成小侯爷总归是勋爵人家,还有个爵位傍身。”
段嬷嬷一番话不无道理,宁镇候就这一根独苗,待宁镇候百年后再寻个能压得住封逸秋的媳妇,哪怕封逸秋最后一事无成总还有个爵位保障着。
太后自然也明白个中道理却依旧摇头反对道:“这门亲事不成。”
“这成亲看得便是夫君的品性如何,若他人好体贴即便有婆婆刁难这日子总归还是能过下去。”
“可夫君若是本身就不成器,要依赖着妻子的敦促,那这日子算是毁了。”
“若是他不能成器,必然夫妻之间心生怨怼,家宅不宁。”
“即便能成,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与精力,再者又有多少人能在发迹后不广纳美妾,届时容颜老去又怎么能比得过院子里那些莺莺燕燕。”
段嬷嬷听完沉默一会才开口道:“太后真是疼惜郡主,有太后您把关,郡主定能许配个好人家。”
“毕竟哀家受过的苦不希望再在孩子们身上重现一遍。”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可心中始终有一口气堵着从未舒坦过。
若非先帝偏宠那个贱人让她无法无天,她又怎么会劳心于后宫争斗以至于身心俱疲,保不住胎。
想起自己那未出世的女儿,她的父皇连个名字都未曾给她,若她能平安长大,此刻应当嫁人生子了……
当年若不是满朝文武护着他们母子二人,只怕先皇早已动了易储的决心,他们母子也早已身首异处。
本想留他们母子二人一条生路,没想到他们居然联合外贼造反,好在及时镇压这才没被那逆子夺去帝位,只是苦了月辞因着这场变故失去双亲。
“太后。”段嬷嬷出声打断的思考:“多思伤神,您现在该是享清福的时候。”
太后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皇帝既然过几日才回来,那你便替哀家去仙居殿做场法事,记得务必要悄悄的。”
能在仙居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