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辞蓦然睁开眼睛,看着顶上熟悉的幔帐又转头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她这是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是自己太累了吗,她连怎么会到卧房都不记得,而且她的头怎么怎么疼。
头部隐隐传来的疼痛让沈月辞放弃思考,她伸手揉着眉心缓缓坐起身来,杜若从屋外端着汤药进来见着沈月辞醒来连忙到她身边扶着她倚在靠枕上。
“郡主,您可有感觉有什么不适?”
沈月辞想摇头示意但脑中“嗡嗡”直响,她总算是想起来她走出客房后没几步就晕倒了:“我没事,时微那如何?”
“宋二小姐已回了宋家,实在是宋家连来了三趟,胡管家实在是寻不到借口再拖着。”杜若伸手帮着沈月辞揉着额头:“御医临走前又帮宋二小姐把过脉,已无大碍,郡主无需担心。”
“御医说您是受惊加上过度劳累才晕倒,您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好。”沈月辞自知理亏,低低得应了一声:“我晕了多久?”
“一天一夜。”杜若知道郡主定然是关心府中事物,故而自己将话接了下去:“您晕倒后谢小姐、钟小姐与步小姐皆来看望过您,还有一位叶小姐也来过。”
叶小姐,那应当是叶初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来。
“郡主,钟府派人送了不少补品来,奴婢已经收入库中又照着之前那样给钟府回送了一份。”
沈月辞轻轻应了一声,自从太后的六十寿宴过后钟府总是送来各式各样的好东西,她明白这是钟夫人在报答那日她没有让乐冉卷入旋涡之中。
钟将军是她名义上父亲的旧部,也是后期江沐风拉拢军队时的重要人物,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是通过她来达成的,只是现在解决江沐风和时微的矛盾是最迫切的。
再者她也担心万一提前操作这件事情会不会带来什么变化,毕竟钟将军可是与军队挂钩,这可是江沐风扳倒江逾白最大的依仗,沈月辞绝对不能允许它有一点闪失!
想到这点,沈月辞又是止不住地叹气,她派人几乎把整个京中的乞丐都认了一遍,结果江逾白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好在现下离他出现还有一大段时间,她也能稍微松口气专心处理时微同江沐风的事情。
“宋家的人来可有说些什么?”沈月辞还是担心邱珍与宋知瑶会将那一巴掌的怒气迁移到时微身上。
“来接人的是宋家老太太身边的侍女,想来有老太太在,宋邱氏应当不会为难宋二小姐。”杜若将汤药递给沈月辞:“郡主还是先操心您的事情吧,外面都在传您打宋大小姐的事情,那些人话说得可难听了。”
“随他们去说吧。”沈月辞皱着眉将汤药一饮而尽,却发现这次的汤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
“这怎么成,郡主您想想当初他们传方家四小姐的谣言有多难听。”
之前江屿阔为打压江即明特意放出他故意将放四小姐推入水中的谣言,作为回击江即明则是放出方四小姐夜会情人才导致坠湖的绯闻。
三人成虎,一时间这样的传言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方夫人听到后直接气得病倒在榻好几日。
沈月辞自然知道这谣言的厉害程度,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宋知瑶一巴掌是事实,最好平息舆论的方式便是登门道歉,但对着这样的人道歉沈月辞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杜若见沈月辞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药碗,对着沈月辞提醒道:“郡主,您晕倒的事情周嬷嬷已经知晓,只怕现下太后那也知道了,您还是得想个说辞。”
“该来的躲不掉。”沈月辞清楚太后知道这消息后定然会生气,但她只要在府内多装病一段时间,拖延一下进宫面见太后的时间届时太后的怒气定然会消下去大半,她再说几句软话就能安全度过。
只不过想象很美好,操作很困难,她躺了好几天只觉得骨头都要躺酥了,故而到花园中散散心。
她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如今天气逐渐转凉,这阳光洒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太热反倒很是暖和,沈月辞闭着眼享受着日光浴,突然一道阴影挡住了光线。
察觉到身上温度下降的沈月辞睁开眼睛便瞧见沈清衔站在她身旁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的,半点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太阳晒多容易头晕。”
沈月辞点点头起身来到一旁的凉亭坐下,见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主动开口问道:“是琼鲜楼里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此番中秋宫宴我想同你一起进宫。”
沈月辞心里有些好奇但还是爽快地点头答应,之前她也曾经询问过沈清衔愿不愿意同她一起入宫赴宴但他都是以琼鲜楼有事要忙拒绝,没想到此次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求。
江逾白见沈月辞答应得如此爽快有些诧异,他本来还准备一整套说辞打算说服沈月辞带他入宫,没想到她居然连问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