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阳光奋力得从厚实的云层中挤出,撒在金黄的树叶上,树影婆娑。
路上行人匆匆,无暇欣赏着这样的景色。
“我这样会被看出来吗?”沈月辞看着自己身上装扮问道:“要不要再粘点小胡子?”
“不必,已经很像。”
沈月辞身形比一般男子要小加之样貌显小,若是再粘上胡子反而不伦不类,让人一眼看出不对来。
不过她这样的装扮,就算是没有那所谓的胡子,眼尖的仔细一瞧也能看出端倪来。
“请问花街怎么走?”沈月辞随机找了个商贩问道。
那商贩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又看了看后头棺材脸的江逾白,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想着去逛青楼,真是人不可貌相。
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视的摊贩老板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后就忙着手里头的事情再不理会沈月辞。
沈月辞望着那摊主所指的方向并拽住想上前的沈清衔,说道:“这不是在京中,我们不能随意生事。”
“我们沿着这条街走一走,就当是来明州逛逛,欣赏风景。”
此次她可是从京中溜出去的,为防万一,她还特地找了个身形相似的易容成她留在府里。
如今时微与江沐风有了嫌隙且毫无进展,她也只能将目光放到别处,沈月辞想来想去这个时间段也只有陈信楠。
此时的陈信楠奉江沐风之命前往名州贩盐,后来更是成为明州最大的盐商,为江沐风起兵推翻江逾白停供强有力的经济支持。
只生在此期间,陈信楠在明州遇到一位花魁且深深爱上了她,甚至不惜斥巨资为花魁赎身,但那位花魁最后却是与一名书生私奔,这件事情让陈信楠收到剧烈的打击,借酒消愁,萎靡不振许久。
所以此番沈月辞来到明州就是为了提前解决这件事情,让陈信楠抓紧振作起来,毕竟这需要使银子的地方可是多了去,提前准备好资金也能让江沐风多拉拢些人,再者江沐风还欠着她两千两银子,陈信楠不快快赚钱,江沐风怎么还给她。
沈月辞沿着这一条街一路走到头便看到右手边的那一条街挂着各式的灯笼,只是此刻都没有被点亮,街上的行人也十分少,她走进一看只见那雕刻着花团锦簇的木牌匾上写着:两相欢。
她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于是抬腿就要往里头走去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住,赔笑道:“这位公子,我们两相欢还未到开业时间,您得酉时三刻再来,那时候姑娘们才营业。”
沈月辞抬头望了下天,这太阳还没有下山呢,确实是有些早,不过她想找的人并不在两相欢,于是对着小厮问道:“劳烦,请问醉江南怎么走?”
小厮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来问路的,但转念一想这醉江南的名气确实比他们两相欢大些,更何况这种外来的客人肯定不会只来一次,更何况他们的装扮也像是富家子弟,他们终有一日会成为两相欢的客人,于是笑着说道:“沿着街往前走就可以瞧见了。”
“多谢。”
沈月辞带着沈清衔往里走,这一整条街都是花楼,而街边的摊贩大多是卖胭脂水粉以及吃食的,没走一会就来到醉江南门前,其规模比之前的两相欢大上一倍不止。
那醉江南同样还未开门营业,因此沈月辞决定先寻个地方歇着。
小巷间传来一阵香气,那香味传来的地方恰好在醉江南隔壁的巷子深处,越往里走香味越浓,远远瞧去有一缕白烟缓缓往上飘。
如诉如泣的琴音夹杂秋风灌入耳中更添几分悲凉,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苦难,这低沉哀怨的琴声让沈月辞听得心中一揪,仔细听去能隐隐约约带着哽咽抽泣声。
“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阳关后,别个人人第五程。”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琴声随着最后一字停止,可思绪却是连绵不断……
陈信楠站于窗台之下静静地听着,他仰头望向窗边却并没有瞧见那人的身影,只有隐忍的抽泣声不断传出,一声一声地扎在他的心上。
沉溺于伤感的陈信楠未曾注意到转角处有一抹身影闪过。
沈月辞往里走去瞧见陈信楠的背影连连后退,一下撞在沈清衔的身前,她拉起沈清衔就往巷子外跑,这般动静自然引起陈信楠的注意,只是当他回头时哪还有沈月辞两人的踪影。
见没被陈信楠发现,沈月辞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早陈信楠就徘徊在醉江南的附近,如此她现下倒是不能在这花街徘徊,毕竟当初陈信楠在京郊时就见过他,万一被他认出来就糟了。
华灯初上,整条花街异常热闹,各家花楼前皆站着不少姑娘,各个笑靥如花摇着手中的帕子,招揽着路过的行人。
像沈月辞这样的人落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小孩般,但见其穿着不差依旧有不少人扭着腰肢款款朝她走来,但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