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抱着浑身是血的沈月辞,紧握着手中的玄度剑,此时的天突然暗下来,惊雷倒映在他满是狠厉的眼神显得尤为恐怖。
浓烈的杀气萦绕在林间,饶是执行那么多次任务的首领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眼神震慑到。
察觉到他怀中的沈月辞还有微弱的呼吸,那四名黑衣人都纷纷执剑朝着他们攻去。
林中的兵戈声更胜从前,一股鲜血撒在树干上缓缓落下,血珠顺着叶子滴落在地。
厮杀声戛然而止,林中又恢复宁静,只余下树叶摆动的声响。
江逾白抱着沈月辞缓缓离开这血腥的场景,地上留下一排血色的脚印。
察觉到怀中的温度一点点降低,他慌张地将其抱得更紧些:“月辞,别睡,你醒醒。”
惊雷如潮般打在江逾白的心弦上,颤抖的手轻轻拂过沈月辞的脸颊,一遍遍在耳边呼喊着她的名字,心像是被挖空一块。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这人苍白的脸,如此害怕失去她,即便他记不得眼前这人与他的过往,但江逾白的内心不断告诉自己,沈月辞是他这一生中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他不容许她有一点闪失。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映照在江逾白的脸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画面,剧烈的疼痛让他冷不丁差点摔倒。
玄度剑跌落在地,豆大的雨滴冲刷着上方的污渍。
沈月辞睁开双眼,有些茫然地望着黑漆漆的顶上,感觉到身旁温暖的火堆这才回过神来。
她记得自己好像中了暗器,身上的疼痛打断了沈月辞的动作,她闭上眼侧过头缓过这一阵疼痛。
待重新睁开眼时,沈清衔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身旁。
“你。”嘶哑的嗓音响起,沈月辞一愣随后清清嗓子道:“你可有受伤?”
沈月辞见他右手上松松垮垮地缠着几圈细布并渗出一点血迹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沈清衔拦下:“你的伤口很深,即便再担心江沐风也该养好身子。”
闻言,沈月辞的眼睛猛得一亮,惊喜道:“你恢复记忆啦!”
江逾白应了一声并扶着一直挣扎想起身的沈月辞坐好,沈月辞好奇地追问道:“你是全想起来还是只记得一部分。”
“全部。”他这两日浑浑噩噩,时而记得他是皇帝,时而又记得他是街边的乞丐,就连名字也变换了好几次,若非这一场意外不知何时才能回想起来。
“那就好。”沈月辞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想着回京后得找御医看看,没想到他如今自己恢复过来。
她缓缓伸手想为沈清衔重新包扎一下,没想到还是扯到伤口,但沈月辞还是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继续手上的动作。
江逾白握住她的手:“不必包扎,血已经止住。”
“不成,万一感染了该如何是好,你后背上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沈月辞侧过身子想去看看他后背的情况。
陡然间听到洞口传来声响,沈月辞赶忙将沈清衔护在身后,神色紧张道:“是不是他们又来了。”
“别担心,他们已经死了。”
“全死了?!”沈月辞震惊之余赶忙拉着沈清衔左看右看,直到确认沈清衔身上并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这才收回手。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时微他们二人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他们。”
“对谁有利便是谁派来的。”
依照现下的情形,确实只有江屿阔与江既明有这个动机,显然他们二人应当是一直派人跟踪着江沐风,见他好不容易出现出城于是不约而同得开始动手。
他们两人如此行径便说明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此举倒是连累着她们一同掉下悬崖。
待他们将伤势养得差不多时已经过了两天,沈月辞缓缓走出山洞,强烈的阳光刺得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待她稍稍适应一些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沈清衔站在身侧替她挡住大部分光线。
“谢谢。”
虽说适应了一些但眼前还是有一圈白光,脚下一时不察不知提到了什么,险些栽倒。
沈月辞见着沈清衔放在他身前的胳膊轻轻地搭了上去,慢慢地朝前走。
“你可有感觉不适?”江逾白放缓脚步,时不时停下来休息一阵再接着赶路,饶是如此沈月辞还是有些难受。
看着沈清衔脸上同样没有多少血色,沈月辞请摇头喘气道:“我们还是先寻到回京城的路再派人来找、找时微他们。”
现下沈月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一口气说完,以她如今这个状态只怕还没有找到时微就先一口气提不上去了。
“你看那是不是有炊烟?”沈月辞指着东南方向,那有一缕白烟缓缓飘起,她摇着沈清衔的手,大喜过望道。
这下所有的疲倦都在这一刻归零,她带着沈清衔起身快步朝着炊烟的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沈月辞才隐约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