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头晕眼花,身影分化成四五片半透明剪影,散落在客厅、厨房、餐厅,以及明明看不见的卧室。
那些剪影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与她的剪影一起,看书、浇花、吃饭、休息……
她曾无数次在内心虚构过这样的场景。
现在有点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迷迷糊糊睡过去。
不怎么踏实,一直维持着微弱的理智。
不知多久,隐约听见门铃声,又过了会儿,有人摸她的额头:“她怎么了?”
然后是张阿姨的叹息:“感冒,量了下.体温,三十八度多。”
“吃药了吗?”
一阵悉悉簌簌。
张阿姨:“烧的太高,吃了布洛芬……您问感冒药?她从来不吃,总是号称感冒无论如何都得一周才能好,所以都是硬扛。”
对方没再说什么。
又摸摸她的额头。
片刻,陈潇潇感觉自己飘起来,挣扎着用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沿楼梯一路向上飘荡。
她呆呆盯着墙壁,突然发现自家大理石墙面的纹路乱而规则,有种特殊美感。
“醒了?”那个人问。
陈潇潇勉强抬头,还没看清对方的脸,眼前一黑又睡着了。
彻底清醒时窗帘严丝合缝,室内一丝光都不见。
她烧退了很多,神清气爽,摸索打开台灯。
暖色的灯瓦数不高,朦朦胧胧。
陈潇潇掀开被子,然后愣住了。
她的家居服整整齐齐穿在身上,一颗纽扣都没开……但问题是她一直都是裸睡。
这是怎么回事?
“张阿姨。”她叫了声,嗓子很哑,张阿姨肯定听不见。
没有办法,陈潇潇只能勉强下床,推开门后,错愕看着门外的人。
是任远。
穿着质感柔软的白色毛衣和卡其色的裤子,坐在二楼卧室外的小客厅,正认真阅读类似药片说明书之类的纸张。
“醒了。”他放下说明书,走过来摸摸她额头,“好像不烫了,但应该是退烧药的作用。”
陈潇潇困惑问:“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她没烧断片,上次联系他还在京市。
房间外气温略低,任远推着她回屋,顺手把抱她上楼时她身上裹的薄毯拿过来,给她披好:“项目告一段落,没什么事,就来接你一起过去……结果你感冒了。”
陈潇潇稀里糊涂又被他推回床,裹着被子仰望着天花板。
“饿不饿?张阿姨说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任远问。
陈潇潇闷闷“嗯”一声,岂止是饿,她要饿死了。
“楼下有菜粥,我去拿。”任远掖了掖她的被角。
他回来的很快,快到陈潇潇刚出神,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突然出现这件事,他人就已经端着一大碗粥又推开了房门。
陈潇潇靠着床头,背后垫了两个抱枕,慢吞吞喝着碗里黏黏糊糊的东西。
感冒容易没胃口,何况菜粥清淡,更激发不起她的食欲。
旁边任远低头刷手机,时不时瞥她一眼,表情微妙。
陈潇潇则莫名其妙:“干什么呢?”
“有精力吗?”任远反问她。
她木木点头:“不太舒服,但是脑子是清醒的。”
任远笑了一下,仿佛在说:你说的话就不怎么清醒。
他心情很好,陈潇潇被他情绪感染,这段时间挤压在心里的霾也扫空大半。
任远把手机递给她,稍稍屏气:“我不太懂,请教几位女同事后,选出了这几款。”
他抿了抿唇,“样子都很大方,你喜欢哪一款?”
陈潇潇目瞪口呆看着屏幕上四五款……婚戒?!
铂金的、玫瑰金的、镶钻的、素圈的……
款式和牌子确实经过精挑细选,都是她平常最钟爱的品牌和设计。
难为任远,他对奢侈品知之甚少。
可、可是……
陈潇潇猛地抬头,对面的人含笑看她:“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考虑这些,原本我计划再谈几个月,给你缓冲和接受的时间……”
他认真解释,很快把旧计划抛诸脑后,脸上全然是对新生活的期待,“我真的很开心……潇潇,你来决定时间。”
陈潇潇懵了:“什么时间?”
“领证,和婚礼,以你的想法为准。”
……
陈潇潇无意识捂嘴。
任远用眼神示意她看手机:“大学时你说过,你母亲给你买过很多漂亮的戒指,所以结婚不想要钻戒,但是对戒是不能缺的。还有婚纱照,我兴趣不大,但如果你想留个纪念,明天我请影视圈的朋友帮忙咨询一下,我们选一家最好的摄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