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会走吗?”陈潇潇打断他。
没头没尾,任远不知如何作答。
“昨晚不太清醒,现在我想重新问一遍——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她深呼吸以压制鼻腔的酸意,“如果你依然介意,现在我放你离开,绝对不会纠缠,但是你不能想拒绝就拒绝,想反悔就反悔,我无法接受突然地离开。”
厨房里一片安静。
说不好多久,任远突然冷笑:“你也知道突然离开让人无法接受?”
陈潇潇怔住,然后:“六年前……当时我实在……”
“我可以体谅,但是,其一昨晚我没醉到听不懂人话的地步,其二还是那句话——你没资格要保证。”
*
第二天陈潇潇是被楼下的尖叫惊醒的。
之所以说是尖叫而不是惊叫,是因为发出叫声的人非但不惊恐,反而是在刻意召唤她。
声音和手段熟悉,她匆忙下楼,心脏砰砰直跳。
“苗姐你回来了?”
楼下欧禾正跟任远在客厅对峙。
她靠着门厅的墙,身边一个大号行李箱,对面任远站在沙发前,手里还拎着本书。
见她下楼,欧禾嗤笑一声:“陈潇潇,你家进贼了知不知道。”
“不是不是,”陈潇潇捂头,“我来介绍一下……”
“哎,不用介绍,大名鼎鼎的任大作家,他第一本外文书的翻译是我。”欧禾笑得森森。
陈潇潇愣住:“这么巧?”
欧禾腰身一扭站直身体,拉着行李朝陈潇潇走过去,满脸好笑,说:“巧?什么巧?不是好多年前你拿刀横在脖子上逼我向出版社推荐的吗?名义上甩了一堆数据,力图证明这本书值得发行,实际我还不懂?照顾你前男友嘛。”
“……”
陈潇潇迟钝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其实不止给欧禾推荐,但凡有机会,她一直都在向各种人推销,还曾因上网发帖安利过于频繁,而被鉴定为本人披马甲自荐……
欧禾把行李推到墙边,顺势站到陈潇潇面前:“解释一下吧,我走的时候你还哭诉自己刚分手,怎么回来就多了个大男人?”
“……”
欧禾慢慢警惕起来:“他不会就是你前两天说的那个好了又分的倒霉蛋吧?”
陈潇潇干笑,欧禾下巴掉地上:“不是吧!任远!他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还翻?还翻来覆去翻?”
任远被点名,不悦清清嗓子。
欧禾轻哼一声,斜眼瞥他:“能让前女友这么惦记,很有能力嘛任大作家。”
好在任远修养不错,没有计较:“过奖了。”
欧禾:“之前听她提过一嘴,有个前男友过节不送礼物,写一堆酸诗,还逼她在操场上声情并茂诗朗诵,是你吗?”
任远沉默,片刻挑眉:“我也听潇潇提过,她有个好朋友分手后对前男友念念不忘,想偷看对方的社交账号又怕被发现,就让她去看然后截图传阅……不是你吧?”
“……”欧禾,“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因为她不想用自己的账号视奸,一直用我的账号看的,后来那位仁兄还私信过我,苦口婆心劝我放下。”
“……”
欧禾锋利的眼神朝陈潇潇扫过去。
与此同时任远也盯上她。
陈潇潇汗毛倒竖,双手合十:“求求,求求你们别交流了。”
陈潇潇家六个房间,但只有三个卧室有床。
一间她住,一间张阿姨住,还有一间客房,前几天给欧禾住,后来欧禾回家任远来了,她又腾给任远。
“我东西呢?”欧禾站在门口,看着不属于她的一对破书头昏脑胀。
陈潇潇小心翼翼:“那天时间比较紧,你的铺盖卷儿和行李先放我屋了。”
“陈潇潇,”欧禾怨念看着她,“你不爱我了是不是?男朋友比我重要是不是?”
“……”
陈潇潇只好来到楼下,戳戳正在看书的任远:“苗姐来找我玩儿,准备在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任远头都不抬:“你什么意思?直说。”
“那个……你愿不愿意先回公寓住几天?”
对方没说话,陈潇潇预感不太好。
果然半晌,任远抬起头漠然道:“昨晚你说,我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现在你要赶我走?”
“就几天,没必要上升定性吧。”
“行,那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跟她说我写的是酸诗,还逼你在操场上朗读,你很痛苦是不是?”
“……”
其实是。
但不敢说。
俩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陈潇潇一个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