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他的个人财产最后真的都到了姜南知的手里,那他这份工作可是千千万万不能丢的。
先不说现在公司的继承人老头子属意的是时年,但是凡事都有意外。
如果时年这个瘫子活不长呢?
正垂头着的时言眼里划过一丝狠毒。
他脑海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就被时年扔到他面前的文件发出的响声吓了一跳。
“这就是你们部门拟的合同,听说还是你亲自跑的。”
时年的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虽然是亲戚又是他的上司,但是他跟时年相处的时间少之甚少。
一是两人从不在一块玩。
二是虽然年纪都差不多,但时年的眼神中总会流露出对他的看不起来,这让一直被众星捧月的时言忍受不了。
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言心里想了很多,但面上不显。
只见时言伸手拿起了被时年扔在自己眼前的文件,打开后扫了两眼,只看到了是前段时间自己负责的一个新能源合同,他记忆还挺深刻,因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特别难搞。
“这字是我签的,当初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谈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自觉没有问题的时言瞬间腰板都挺直了,可时年确实嘲讽至极的开口:“既然我找你来这,并且说这份文件有问题,但凡你长脑子了就该仔细看看这份文件中的重点有没有写错,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理。”
站在时年身后的管家听到后,眼里也闪过一丝讽意来。
时家是怎么生出这么个蠢货的。
自感觉被瞧不起了的时言再次打开手中的文件,挑重点看了起来。
他看的速度很快,直到看到一行数字的时候,他的眼睛猛然瞪大,连拿着文件的手都抖了起来。
“这,这……”
“这不关我的事啊!”
时言抬头看向时年,着急道:“这定价写错了也不关我的事情啊,这是财务部的差错,不能赖到我的身上啊!”
“可是最后审核的,定下的是你时言,要不是你拍板说可以了,下面也未必不会发现。”
“可是这确实是不关我的事情啊,我这不是信任咱们公司的员工才没仔细看的嘛,我当时为了把这笔生意谈下来,也是废了不少功夫呢!”
时言越说越急,声音越来越大。
时年却神色未变,只是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你手里别的事情都先交给别人做吧,你先去把这份文件去跟李总解释清楚,如果对方表示原谅并且还继续与我们时氏合作,那这个位置你就继续坐着,如果不行,你这个位置就换别人坐吧。”
时言震惊的看着时年,半晌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你大哥的儿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这么对我,老头子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他要是不同意,我今天还会叫你来吗?”
时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时言整个人如堕冰窖。
他不可抑制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的看着连看他都不看一眼的时年,随后又失了魂似的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知道了。”
说完,拿着那份文件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等人走远了,站在时年身后的管家才开口道:“先生,您这么做是因为姜小姐吧。”
听管家提起姜南知,时年冷冰冰的脸上才有了些暖意。
“一猜就瞒不过你。”
管家笑了笑:“倒也不难猜,先生一向是懒得理时言的。”
“不过您怎么知道姜小姐现在在烦恼什么?”
“我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我自然清楚。”
说完,时年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翌日一早,姜南知穿了身红色旗袍,头发用发簪挽起来,耳朵上戴了对儿金丝琉璃坠,脸上化了淡雅的妆,整个人显得清理脱俗。
姜南知到民政局时正好是九点整,她还没下车就看到时言一身邋遢满脸疲惫的站在民政局门口,整个人就跟被吸干了精血似的,憔悴的不得了。
“砰!”
姜南知下车,关车门的声音大了点,引来了时言的目光。
时言有那么一瞬间是不认识姜南知的,并不是说真的不认识,而是今天的姜南知让时言不敢认了。
明明他现在憔悴的模样就跟普通的上班打工族一样,而姜南知却穿的光鲜亮丽,整个人美的惊心动魄,让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可是今天明明是他们离婚,姜南知却偏偏穿的这么惹眼,看起来倒像是结婚而不是离婚的。
“东西带全了吗?”
姜南知问向时言,时言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说完,姜南知也不等时言,独自转身进了民政局的大门。